我很想抽她一顿让她滚,但人是在杨沉家门口出的事,免得到时候这丫头又添油加醋的说点什么,只好去给她弄了冰毛巾敷上。
薛可茗笑嘻嘻的看着我:“我要喝水,杨沉冰箱里有桃汁,给我倒一杯。”
“惯得你,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和酒。”我抱着胳膊看她,“你想说什么,说完就走。”
“你去看看嘛,找一下,我口渴了。”
我被她磨得心烦,打开冰箱翻找了下,果然在保鲜层最里面找到几盒鲜桃汁。给薛可茗倒了一杯,她捧着杯子喝了口,抬眼看我:“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不感兴趣,敷完就走。”我说,“你就是知道杨沉今天内裤什么颜色,也和我没关系。”
薛可茗撇了撇嘴,自顾自的说:“因为这是我最喜欢的牌子,他每星期都会备上新鲜的,即使我不会常来。哟,氯化钠都长这么大了,来给姐姐抱抱。”
我冷眼旁观她和萨摩耶玩,这种狗和谁都亲,别说是薛可茗,就是小偷来了它也往人身上蹭。
“许俊彦,你变了。”她摸着氯化钠的头说,“变了很多。”
“我看你变化更大。”
我对曾经的事耿耿于怀,却也知道当年最伤我心的并不是薛可茗的诋毁,而是杨沉的忽视和不作为。不过她这种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所以一直秉承着冷淡应对的态度。
薛可茗在我眼中从优雅冷淡变得吵闹狡猾,虽然我知道她可能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只是那时候我和她的距离太远,仰望的态度加上一点恨意和畏惧,才误以为她还是那个遥不可及却又手段狠毒的“女神”。其实想想也知道,能用那种下作手段逼迫污蔑别人的人,本来就应该是自私又任性的性格。
“不过你也算得偿所愿,杨沉现在是你的了,满意吧。”她换了轻快的语气,“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过同一个男人的人,你这什么态度,对我客气点行吗?”
“我没把你赶出去已经够客气了。”我对眼前这个女人仍然心怀谨慎,但其实她能威胁到我的只有杨沉,而如今我已经不在乎,“如果你来就是想做些无聊的事情,比如我炫耀一下曾经的所有权,或者挑拨离间一下我和杨沉,那请你离开,除了给自己跌份之外毫无意义。”
“我有男朋友,不和你抢。”她带着笑说,“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我认定她今天就是来膈应我的,便也给自己倒了杯桃汁,准备把她接下来的所有话都当耳旁风。
“杨沉要结婚了。”她看着我,收起玩笑的表情,“不是闹着玩的订婚,是结婚。”
我端着杯子沉默片刻:“什么时候?”
“今年之内。”她说,“对方是杨沉的大学同学。”
“他才二十二岁,这么着急?”
“杨家要转移重心到国外,我暂时不清楚那个女人什么来头,但肯定过程少不了她家的帮助。”薛可茗默了片刻,“杨叔叔是个有远见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
房地产的春天是否已经过去我不得而知,但这几年政策调控的次数倒是越来越频繁。我摸了摸下巴:“那你多倒霉,从小的婚约就作废了?”
薛可茗没想到我这个反应,瞪了我一眼,好没气的说:“我家都是体制内,和他家走的路不一样,本来就不太可能结婚。”
“那你高中的时候和疯了一样?”
“还不许我心存幻想了?以后可难遇到杨沉这么帅的男人。”她说,“我的事到此为止,你准备怎么办?那个女人可不一定有我这么宽广的心胸,容得下自己丈夫在外养男人。”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什么怎么办?我只是暂时住这里,结婚就结呗,分手了我还能回自己家,多舒服。再说我又不靠杨沉吃饭,没了他我一个男人还能饿死自己吗?”
她被我噎得没话说,过了会儿才缓缓问:“你不……爱他吗?”
我当做没听到这个问题,继续说:“我觉得杨沉不会同意的,他本来就想靠自己做出点事业,他爸不经过他同意就给他定了个老婆,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吵,这事还没准。”
“你想太多了,他翅膀再硬也硬不过杨叔叔。”薛可茗摇了摇头,“你以为杨沉买这房子哪来的钱?他的零花钱,他创业要用的基金人脉,哪一个不是靠自己父亲得到的?像我们这群人,永远都是父母那一辈手心的孩子,乖的时候是个宝贝,不乖他们一攒手就能捏死我们。他们给了荫凉,庇佑我们高别人一等,也是我们永远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