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让江溯明白了一件事,他必须要堂堂正正活着,没有摧眉折腰,没有低声下气。而无论何种感情,亲情、友情,亦或更为宝贵的爱情,都需以彼此尊重为前提,才能互相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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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不许两人以后在一起,江溯回答“知道了”三个字,没有多做解释。
江溯不知如何与傅白露说清楚,他怎么能与十三四岁的孩子强调自己的卑微,又怎么能让傅白露明白自己对向日葵的欣赏并非男女情爱的喜欢。
这些内容,太沉重,太过成年人,同时,也太私人化。难以启齿。
小少爷生气,江溯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顺着他,哄他,让他如意。这是江溯被来到“空园”的使命,更是他这么多年的惯性。
“好好吃饭吧,”江溯轻拍傅白露的肩膀,接着又捏了捏他的脸颊,“别想那么多了。都听你的。”
傅白露回到座位上,低头吃饭,依然闷闷不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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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主动找话题,问他,“你为什么要砍了枣树。”
拥有的太少,以至于出现任何变动都会杯弓蛇影,本能抗拒,甚至以毁灭的方式宣布主权。傅白露的占有欲作祟,在江溯的世界里肆无忌惮、任性妄为,“你没在树下看着我。我站在树下,也没看到你。我们约好了,你没做到。”
江溯点点头,知晓他的不安与惶恐,有些无奈,亦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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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最需要友情的年纪,可傅白露除了剧组与“空园”,无处可去。平日上课学习,都是将老师叫来家里,配合傅白露的时间,而他身边除了小时候相熟的几个人能说话,连个一起打闹的同学都找不到。
明明是最需要亲情的阶段,可炎灼眼中占比最大的是钱与事业,傅白露是他隐形的儿子,是他花点心思就能打发的唯一亲人。
江溯看着傅白露,沉默片刻又主动说,“是我错了,我今天应该早早在树下等着你回来。别担心,你不会失去我的。”
纵然只有这硕大的园子与哥哥,江溯也希望傅白露可以拥有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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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江溯去了园子里的储物室,而后又在自己房间里待到深夜。
他取了枣树的木头,连夜车出一枚梳子的形状。江溯拿着半成品去找傅白露,进门后便放在他面前,说:“还没完成,之后送给你。”
傅白露手里有他制作的梳子,不明白江溯意欲何为:“我不要,旧的挺好。”他不想和江溯说话,于是别过脸去。
“这把不一样。”江溯说,枣树砍了,那此后可用这枣木为你做梳子,它仍是我们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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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树生长的慢,砍掉很是可惜。
可梳子小巧,每把又可用很长时间,那些木头足够傅白露用一辈子。
傅白露回头,看看半成品的梳子,又看看江溯。接着,他再次看向梳子,最终则是与江溯对视,眉开眼笑:“好,那我们说好了,哥哥你要用它给我做梳子,一生一世不变。”
第24章 以后会嫌傅白露多余。
江溯十八岁上大学,十九岁开始创业。
在同学还在看动漫、追武侠小说的年纪里,江溯已然开始考虑什么是当下的风口,什么是未来可能起飞的新兴产业,什么是门槛低、实践性高的可操作性行业。
江溯从小在私立学校求学,见过不少有权势的子弟。他的眼界,他遇事的决策能力,他对机会的判断能力,这些都得益于炎灼带给他的教育。
从小仰仗着炎灼生活,江溯清楚的知道,自己寄人篱下是因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实力,难以走出自己的天地。江溯既然想要抬起头做人,想要消除身边的揶揄不屑,那他自然不能依靠炎灼的势力,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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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要拼事业,得有本钱,还得有合适的机会。
互联网兴起,江溯在学校以学生为基本盘,做了匿名社交APP。随即,他在APP中加入了兴趣小组讨论,以及学长帮后辈有偿补习的功能。几个月时间,项目引来了不少本地投资,而江溯却在此时抽身,得了第一桶金。
江溯眼光毒辣,认为以学生为基本盘的项目盈利模式相对单一,需要等到有足够的人数才能吸引更大数字的投资。项目前景虽好,奈何发展轨迹可能长达几年,而且社交软件早有成熟的珠玉在前,赛道已然拥挤,做大极难。
与江溯一并退出的还有两个合伙人,而三人则带着团队与投资人有了联系,进而去北方开启了新的事业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