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冰箱门,江溯看到剩下的小半锅鸡汤。同样的品相,同样的味道。
一下子,他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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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震惊,惶恐,接着便是不露声色的欣喜,“鸡汤是你做的,你昨天专门拿去给我喝?”
“没有。”傅白露否认,避开视线不去看江溯,“谁要做汤给你喝。”
江溯盯着他看了许久,看他不承认的样子甚是可爱。小少爷亲自下厨,这等待遇怎能让人不心动?江溯转身关了火,给自己盛了一碗,“对不起,要是早知道是你带给我的,杨子霖提起的时候我绝对不让他碰。”他低声喃语,心疼昨晚被傅白露冲入卫生间的鸡汤,更心疼发烧还专程跑一趟的白露。
“都是你的错!”傅白露听他道歉,于是落井下石嘟囔一句,“汤都被杨子霖糟蹋了,他还说不好喝,没品位,以后你不许提他。”
江溯点头,“不说别人。”
傅白露走到餐桌旁,观察江溯的反应,怕他不领情,怕他嫌弃,更怕他无动于衷。
“好喝。”江溯尝了一口,再次看向傅白露,“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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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溯应该继续责怪傅白露欺骗自己,应该介怀他践踏自己的感情,应该像之前那样继续与他疏离,以求自保。
可这么一碗算不上精致的药膳鸡汤,却像一把锋利的武器,直接劈开了所有设防。
一瞬间,江溯觉得自己太没骨气——
小少爷无论做什么,最终都能得到江溯的谅解。无条件的,不顾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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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白露察觉江溯态度好了不少,于是拉开凳子坐到他身边,低声说,“那你把汤都喝完。”
江溯笑了一下,应允,“好。”
“我给你煮汤,还被烫伤了。就在这里。”傅白露指了指自己手上留下的红印,看不太清了,身体自愈的速度比他讨要赏赐的嘴更快,“你好歹给我个奖励吧。”
“那你想要什么,我送给你。”
“我要......”傅白露得寸进尺,感觉两人关系稍有缓和,于是说:“那你亲我一下吧。”
虽说傅白露先前答应绝不勉强江溯,可若是对方主动,那自然是另一番光景。这下一来,绝不是傅白露言而无信,“你要不愿意就算了,”傅白露装模作样的退让,演出一副暗自神伤的苦情剧本,“我是觉得,咱们结婚了,总不会一直僵持着。如果——”
话未说完,江溯揽住傅白露的后颈,狠狠的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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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吻这种事情,怎么好让小少爷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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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吻,充满了侵略性。江溯抽干了傅白露嘴里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让他瘫软在自己怀中。
倏然,傅白露失去了所有的话语权,他觉得张皇失措,觉得陌生刺激。
他揽住江溯的脖颈,张开嘴巴疯狂迎合。心惊胆颤。
原来,江溯的吻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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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吻结束,好像弹指瞬间,又好像绵延世纪。
傅白露大口喘着粗气,趴在江溯的肩膀上臊红了脸颊。他吞咽口水,竟有些害羞,“哥,我有点晕,是不是缺氧了......”
江溯揉捏傅白露的后颈,以掌心轻拍他的脊椎,顺势整理他的头发,揉捏他的后颈,“没事,就这样靠着我。等会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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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记香吻,是傅白露的强心针,让他兴奋了好几天。
二垒都已经攻破了,全垒打便指日可待。傅白露想,江溯愿意吻他,至少说明没那么排斥。这种时候绝不能提“钱”的事情,之前江溯说话的语气和腔调还让傅白露记忆犹新,因此他不能重蹈覆辙。
作战得有计划,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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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几天,傅白露一边养病一边装乖。他事事与江溯商量,忽然就变成了体贴入微的弟弟。
他主动对江溯说起老爷子做工作室的事情,还忍不住吐槽:“炎老板真的是魔障,经济公司还要叫‘浅溪’。都是水。”
虽是玩笑语气,可父子之间如此迷信,难免让人心凉。
江溯知晓傅白露心中有情绪,于是说:“等过一段时间,我把炎董手里的股份收一些。”江溯与傅白露一起长大,了解他在母亲去世之后对亲情的渴望,更明白他的孤独与掩饰,“到时候你要是想改名字,我给你改。”
傅白露蹭在江溯的怀里。许久,回答,“好,你把炎老板手里的股份都收过来。”
江溯笑着“嗯”了一声,余光瞥见傅白露光着脚,“怎么又不穿拖鞋,小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