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爱尔兰咖啡。”他说。
“没考你,”齐越说,“喝吧,你一个干杂活儿的我也不会考你。”
“哦。”顾中一听这个就挺泄气的,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要是考你的话,你觉得你能合格吗?”齐越说。
“嗯?”顾中愣了愣,赶紧又拿起来尝了一口,“这个是……康巴纳?”
“我问一句你就改答案了?”齐越笑了笑。
“靠,”顾中把杯子放下,“就是爱尔兰。”
“错了,”齐越挑了挑眉,“这就是康巴纳。”
“……你确定这不是考我吧?”顾中叹了口气。
“不是。”齐越摇头。
“爱尔兰加了威士忌对吧,”顾中拿起来又喝了一口,以确定齐越没再继续耍他,“我酒量挺好的,没准儿加了我也喝不出酒味儿来。”
“哟,”齐越笑了,“我那儿有,你要尝尝吗?”
“算了,”顾中摇头,“我怕你又给我下什么套。”
“还有半小时你下班,”齐越站了起来,“下班之前把所有的桌椅都擦一遍,地拖一遍,收拾好吧台……”
“这半小时干不完吧?”顾中愣了,之前齐越也没说杂役还有这一项,“再说这桌子什么的客人一走不就擦了吗?还要再擦一遍?”
“客人要一直不坐那桌呢,你再嗦几句就要加班了,没有加班费,”齐越笑得一点儿掩饰都没有,“还有,你现在的工资还是按有技能的吧台服务员开的……”
顾中迅速把杯子里的咖啡喝了,拿过抹布跑上了楼。
之前顾中一直觉得这炮楼虽说有三层,但每一层也就放个三四张小桌子,三层加起来也没多大面积。
但这会儿开始打扫了才发现,就对于他一个人来说,这点面积足够他体验生活的艰辛了。
三层客人去得不多,所以有些地方还真是落灰了,他拿着块抹布一通擦,擦完了想过过水还得下楼,然后再上楼擦,过水的时候再下楼……
跑到第三趟的时候齐越看着他:“知道你为什么就考那么一个破学校么。”
“为什么?”顾中拿着抹布瞅着他。
“智商,”齐越叹了口气,“你就不能拿个桶拎点儿水上去吗?”
“……你也没说有桶啊。”顾中有些无语。
“我昨天也没说让你走人呢,你怎么那么积极地就替我领悟了呢?”齐越拿了个小桶递给他,“有时候吧,人要勇于面对自己贫瘠的智商。”
顾中张了张嘴,这是今天短短一小时之内他第二次无言以对。
拎了桶接上水沉默地上楼去了。
擦桌子的时候为了缓解劳累和无聊,顾中仔细看了看炮楼里的各种小摆设,除去一堆可爱的多肉之外,还有很多估计是旧货市场淘来的小物件。
大多都是小钟和各种表,而且居然还都能走字儿,虽然有些走得都不准了,还有几个看样子还摔散架过,后来又重新粘上的。
这个齐越真挺闲的。
顾中一边擦桌子一边有些担心,老板这么闲,这个炮楼八成也不赚钱,没准儿过几天就要倒闭了……
倒闭的时候怎么办,会大甩卖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上好的咖啡豆一折甩卖……
今天喝的那种豆子就还不错,一折不知道能不能跟他一天的零用齐平。
倒闭了会拖欠工资吗,顾中看了一眼外面的广告牌,爬上去应该不困难。
心怀着对不靠谱老板的担忧把楼上两层都擦了一遍,又把地板拖了之后,顾中甩着一身汗下了楼。
一楼似乎是没有客人了,空荡荡的,齐越也不在店里。
“人呢?”顾中说了一句,转过拐角往吧台刚迈了一步,就看到吧台前面站着个人,没等他说话,吧台后面又闪出一个人来。
顾中瞪着他俩没出声,本来想问要点些什么的话因为闪出来的这个人全都咽了回去,这不是顾客。
那俩人估计也没料到会突然有人出现在店里,顿时全愣在了原地。
就这么相互瞪着,像是三位准备用意念交流的气功大师。
气功大师之间是很有默契的,哪怕三位之中有一位不是一伙的,他们也能做到要定一块儿定,要动一块儿动。
在顾中打算往通向门口的必经之地走过去挡住他们去路的时候,这俩人同时猛地往门口冲了过去。
“跑你大爷!”顾中来不及拦,追过去的时候把手里的水桶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