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津门稳定了。
跟着,他又插手了汗青帮的事。
本来,卫衡南跟他势不两立,韩风凛和大馆子的事迷雾重重,他是第一个最被怀疑的人。
可是莫凭澜却擅自出手,不但清理了帮内不臣之人,还帮着卫衡南当上了代理帮主的位置,现在又帮着办丧事。
用他的话来说,要是汗青帮一日不安定,这津门就不安定。
说完后,贺青鸾怕长安责怪卫衡南,忙替他解释,“长安姐姐,你不要怪卫衡南,他也是迫不得已的。师兄好容易才把汗青帮和漕运从他弟弟手里抢回来,手底下还有是他弟弟的余党,现在卫衡南根本压不住了,要是不接受莫凭澜的条件,这第一大帮就全毁了。”
这些道理长安都懂,她也没怪卫衡南,要是莫凭澜想要他接受,有的是法子。
莫凭澜说的对,哪怕是韩风凛在,一个帮派也万万不能跟手里握着十几万大军的军阀去抗争。
但她还是恨,恨莫凭澜,恨趁机作乱的所有人。
他们怎么就敢这么作践韩风凛。
呆了半响,她对贺青鸾说:“给我更衣吧。”
红装脱下,长安换了一身素白衣裙,还在鬓边插了一朵白色绒花。
她已经接受了韩风凛死去的事实。
然后,她问贺青鸾,“现在莫凭澜在哪里?”
“他在军政府那边。”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天一定把你给累坏了,我去看看青宝。”
小孩不识人家愁苦,青宝正自己玩的高兴。
李嫂子见到长安忙去扶她,“夫人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长安在炕边儿坐下,她轻声问道:“李嫂子,你说我是不是个不详的人?”
李嫂子吓坏了,“夫人何出此言?”
长安苦笑,“对我好的人都死了,我爹,耿青,现在是韩风凛,我不该和他成亲的,是我害了他。”
说着,她的眼泪哗啦啦流了出来。
从韩风凛出事到现在,她只是不信,却不曾哭过,现在是压不住了。
青宝爬上她的膝头,试探着要去给她擦眼泪。
儿子的贴心让长安的心更加的难受,就觉得是泡在了卤水里,都腐烂成一堆血肉。
看到长安哭,青宝也哇哇大哭起来。
李嫂子忙把孩子抱起来哄,她劝长安,“夫人呀,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孩子要保重身体。”
长安去擦眼泪,“好,娘亲不哭了,吓到青宝了吗?”
看到她不哭青宝也不哭了,张开胳膊让她抱着。
长安抱着孩子却陷入了深思,她还有青宝,汗青帮还有一帮弟兄,韩风凛这人重义气,向来把这份祖业看的比什么都重,就算当年一个流浪天涯都没忘了复仇,她不能因为自己让韩风凛送了命也葬送了汗青帮。
想到这里,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莫凭澜再次登门已经是三天以后,长安迎接出来。
他看到长安身上的一身丧服,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分明是以韩风凛未亡人的身份穿的。
还没等他发作长安已经开口,“莫将军拨冗前来莫氏不甚感激,请给前夫上柱香吧。”
莫氏,未亡人,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戳莫凭澜的心窝子。
死者为大,所以莫凭澜决定先忍了。
他拜了拜,给韩风凛的灵位上了三炷香。
长安在一边作为家属行了答谢礼,“莫将军,谢谢你来看先夫。”
莫凭澜皱着眉头,“长安,我想跟你谈谈。”
长安往灵堂正中的牌子看着,“正好,我也想跟你谈谈。”
“那找个地方吧?”
“何必,这里刚好,正好让我先夫也听着。”
莫凭澜皱起眉头,在这里自然让他觉得膈应,但是也没有坚持去别地方。
灵堂里只剩下他们俩个人,还有一个放了韩风凛衣服和戒指的棺材。
长安的手落在棺材上,她的眼睛就像俩把小勾子,直直的要勾到莫凭澜的肉里。
“莫凭澜,你对我是否还有句真话?”
莫凭澜穿着一身笔挺军装,帽子却拿在手里,乌黑的发覆盖在前额上,挡住了一部分伤疤,就连眼睛似乎都挡住了,在他看人的时候越发显得晦暗不明。
“长安,你问好了,我从今后定当不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