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余州,因为这个余思翰的身份让她成了一块大肥肉,谁得到她就有可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她这个身份是假的,也只有和莫凭澜在一起安全,所以她不会拆台,只会给他找点不痛快。
却没有想到反而成全了他,只是不知道这男人要怎么做?
她避开他的手,“那我要参加宴会吗?”
“自然,这是你来了后的第一个宴会,要让全军都认识你,不过你放心,露露面就可以了。”
长安应着,心里很不以为然。
晚餐都是她爱吃的,包括她在津门时候喜欢吃的那几道菜,看来莫凭澜是下了功夫的。
可是吃到这些,长安又想起了韩风凛,想起了青宝。
再也无法下咽,她丢下筷子,站起来要往回走。
莫凭澜也跟着站起来,‘怎么不吃了?不是说饿了吗?’
“我没胃口。”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泪水沾满睫毛。
莫凭澜知道她是想起孩子了,明明是要安慰的,他却故意道:“是不是觉得这里厨子做的津门菜不正宗?我可是打听过的,都是你爱吃的。”
长安低着头要走。
莫凭澜却拉住她继续说:“要说起津门,也不知道青宝怎么样了?你走那天他那样哭,会不会哭坏了嗓子?这半夜醒来的时候见不到母亲,会不会爬着到处找呢?要是生病……”
“莫凭澜,你够了!”长安一声狂吼,跟着就泪如雨下。
她急急几步,跑回了内室,扑倒在贵妃榻上。
“青宝,我的孩子,娘好想你,你别怪娘心狠,别怪我……”
她哭的痛不欲生,清瘦的肩膀一耸一耸,就像颠簸在风口浪尖上的一叶小舟。
莫凭澜伸出手,却在要碰到她肩膀的时候握成了拳头。
他微微眯起眼睛,狠下心继续说:“你只觉得对不起青宝吗?相思也是你的女儿,你却从来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抱过她一下,亲过她一口,更别说像个母亲一样给孩子吃一口奶水。”
长安更是悲痛欲绝,“你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莫凭澜本来是想要刺激她的,可是自己却也动了感情,想起小相思怯生生的瞪大了自己那双雾气昭昭的桃花水眸,咿咿呀呀的样子,他心里就像被千万根针齐齐刺上,疼的几乎要站不住,“相思,我的相思根本就没看到母亲的样子,更没感受到母亲的气息。将来,她长大了要是问我,爹爹,我的母亲去了哪里?长安呀,你说,我该怎么跟孩子说?”
长安觉得自己的心都要揉碎了,她的手狠狠抓着贵妃塌上的绒毯子。
莫凭澜觉得差不多了。
他慢慢蹲下,那只手放在长安的后背轻轻抚摸着,“长安,我们本来可以好好的做一家人,你为什么要这么执拗?”
长安也想知道,她为什么就要这么执拗?
她也想说服自己,把俩个孩子接到身边,哪怕是跟莫凭澜虚与委蛇也是好的。
反正这具身体一直也是他的,他想要随便拿去。
可是长安是个人不是草木。
她忘不了莫凭澜对自己的利用和伤害,更忘不了父亲不明原因的死,也忘不了他在后花园梅树下提到自己娘亲时候咬牙切齿的喊着贱人,更忘不了耿青的死,还有韩风凛……
如果她真的可以因为孩子和他若无其事的生活在一起,那她还有什么脸去面对天上的亲人?又怎么面对韩风凛对她的一片深情?
她这辈子亏欠了所有人的,唯独不欠莫凭澜,所以她要惩罚自己也惩罚他,和他一起呆在地狱里。
好容易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瞪着发红的眼睛对莫凭澜狠狠的说:“你就告诉相思她娘死了。”
莫凭澜胸口就像给她重重捶了一拳,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吧,他是操之过急了,这才来了几天呀。
他不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了长安却在贵妃榻上趴了半宿,第二天起来眼睛又肿又红。
幸好不用见人,否则她这样子不就露馅了吗?
陈桥去把雪苼给接了过来。
雪苼见到她这样子吓坏了,拉着她的手问:“你这是怎么了?莫凭澜欺负你吗?”
长安摇头,“不是,是想青宝了。”
雪苼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拉着她说些自己怀孕的事儿,这才转移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