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现在弥补,你说还来的及吗?”沉默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我以前和莫凭澜有很多误会,现在虽然解开了,但是失去的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但是我和他之间有俩个孩子,注定了我们之间有剪不断的关系,我也知道他想在跟我在一起,可是我心头始终有个结解不开。”
她刚说完,忽然那边传来一阵喧哗,她立刻看过去。
莫凭澜走过来拉起她,“走吧,这里不太平,卫衡南抓了个人。”
长安的心一下提起来,“什么人?”
“还不太清楚,但衡南说像扶桑人,我们带着孩子们先走。”
长安点点头,她恋恋不舍的看了韩风凛的墓碑一眼,这次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
莫凭澜也把目光落过去,他恭恭敬敬的给韩风凛行了个礼,“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长安的。”
长安深吸了一口气,主动拉了他一下,“走吧。”
直到长安走出去好几步莫凭澜还愣着,刚才是长安主动拉他吗?
是吗?
他欣喜若狂,呆呆的站在原地。
长安回头,拧着长眉问:“怎么还不走?”
莫凭澜笑容飞扬,“就来。”
他又给韩风凛的墓碑行了个礼,“韩风凛,谢谢你。”
他们一群人离开了墓园,惊飞的鸟儿又飞了回来,其中有一只灰白色的落在了韩风凛的墓碑上。
高大挺拔的男人慢慢走了过来,他凝视着照片上的男人,明亮的眼睛变得黯然。
蹲下,用手抚摸着墓碑,他轻轻的叹了口气。
光影从杨树的枝叶间筛落在他脸上,俨然是和照片上人一样的脸。
韩风凛,回来了。
津门城北一家僻静的小院子里,年轻秀丽的妈妈正在教着同样秀丽可爱的女儿画铅笔画。
女儿画了一个胖乎乎的小鹿给妈妈看,“妈妈,鹿。”
妈妈哭笑不得,“你画什么怎么都那么肥?”
“爸爸说肥是因为爸爸妈妈都爱它,给它吃好吃的,就跟安琪一样,都胖胖的。”
少妇笑了,眼角的细纹晕开,显得更加温柔,她把女儿抱在怀里,“我们的安琪以后要少吃点,妈妈都要抱不动了。”
“才不要,爸爸能抱动。爸爸,爸爸回来了。”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安琪张开双臂跑了过去。
韩风凛把孩子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儿,“安琪在家乖不乖?”
“乖,安琪画画。”
少妇把孩子接过来,“你快去洗手,马上要开饭了。”
韩风凛把少妇耳畔的头发给挽到耳后去,“谢谢你,葛覃。”
葛覃瞟了他一眼,“你謝我干什么?”
韩风凛拉住了她的手,“谢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谢谢你让我回到津门,谢谢你……给了我新生。”
葛覃长久憋住的那口气忽然就松了,看来韩风凛终于释怀了。
原来,三年前她强迫韩风凛和她一起出国,可是他的腿却没有很快治好。
跑了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专家,大家给的结论都是韩风凛的腿废了。
没有什么比英雄末路更难受的。
韩风凛这短短的三十年活的浓墨重彩,即便他少年时不热衷名利,可是他后来的功业也是有目共睹的。
更何况他还失去了长安,一夜之间,似乎爱情事情健康全没了。
韩风凛拒绝再看医生,整日里借酒浇愁。
葛覃的劝说他根本不听,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意外出现了,也算是拯救韩风凛的奇迹。
葛覃忽然晕倒,才发现已经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
从她和韩风凛在大馆子的那一夜后,发生的事情太多,这些日子她又忙着照顾韩风凛,没有时间去管自己,加上人消瘦的厉害,孩子竟然被她一再忽视,直到五个月多才被发现。
葛覃又是心疼又是激动,更多的是欢喜。
这是上天意外赐予的礼物,给她在疲惫绝望中以勇气,她相信,她能熬过这个难关。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韩风凛。
果然如她所料,韩风凛对待这孩子的态度可跟自己太不一样。
他首先想到的是对长安的背叛,然后是对葛覃的愧疚,再就是对自己的否定,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