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轩也觉出了不对劲儿,他软软的小手摸着雪苼满是冷汗的额头,“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皓轩不乖气到你了?”
“妈妈没事,皓轩乖。”
雪苼越是轻描淡写皓轩越是觉得自己有错,他忙掏出帕子给雪苼擦汗,还急着解释,“妈妈。不是皓轩乱跑,是我去捡莫爹爹送的水晶球被坏人给抓住了,幸好有新爹……有赫连伯伯,否则我会给坏人卖了。”
雪苼现在状态虽然不好但也听明白了他的话,她一直以为孩子是赫连曜故意带走让她着急,却没有想到是一场误会。
她有气无力的握着皓轩的手,“那你谢过赫连伯伯没有?”
“謝了,但是我更想陪陪他,他看起来很不开心。算了,妈妈我不说了,你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好容易到了码头,她下车的时候差点扑倒。小马一手扶着她一手抱着皓轩,登上了甲板。
蓝色的海面浩浩汤汤,一群海鸥在海天相接的地方展翅飞翔,似乎那里才有它们要的自由。
赫连曜站在窗前,他听到远处传来汽笛声,不仅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她走了,终于还是走了!
跟着,就是长久而来的寂寞,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仿佛亘古而来带着几千年的沧桑和腐朽,而他,就好像是从地底下挖出的尸体,带着那么新鲜的尸臭……
一瓶又一瓶。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石头推开门的时候差点被酒瓶子绊倒。
“司令,您别喝了。”
赫连曜懒懒的抬起眼皮,惺忪的看着他,“石头?”
“司令,您起来,地上潮。”
“石头,给我拿酒,给我酒。”
石头老大的小伙子哭了,“司令,您别这样,夫人她。她已经不喜欢您了,您忘了她吧,女人这天下有的是。”
赫连曜把他推开,踉踉跄跄的站起来,他手扶着窗框,很少苍凉的说,“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他的这句话让石头的眼泪又落下来,都说司令薄性冷情,可又有谁知道他对雪苼夫人的这一片真心。
赫连曜摸起酒杯,空了。他扔掉,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巴灌下去,因为太猛酒液流淌到脖子和下巴上,还呛得他拼命咳嗽。
赫连曜一遍遍重复,“你不懂,女人再多,也不是她。”
雪苼在他心里已经是深深扎根在骨头血液和心脏里,三年前她的死已经要了他的命,可是三年后她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就像一个病的快要死的人忽然得到了灵丹妙药,他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可以从此痊愈,刚要吃到嘴巴里却又给人把药抢走毁了,这种落差更痛更能把人给毁灭。
石头把醉倒的人扶起来放到床上,拉好被子后他擦了擦哭花的脸,“司令,您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赫连曜翻了一个身,“雪苼,雪苼,尹雪苼。”
石头叹了一口气,给他把窗帘拉好,然后悄悄的关上了门。
还是下午,但是屋里已经陷入到黑暗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怎么又回来了?
“赫连曜,赫连曜,你开门,开门。”
赫连曜在睡梦里听到砰砰的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还有女人在喊他的名字。
是雪苼?刚想了这个名字他自己就否定了,眼睛更加不愿意打开。赫连曜呀赫连曜,你在想什么呢,那个狠心的女人走了,带着你的儿子远走高飞,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翻了个身,用枕头按住了头。
“赫连曜,赫连曜,求求你开门,赫连曜。”
叫声还是不绝,一声声砸进他的脑子里,赫连曜觉得都要给吵疯了。
可是从心头到脑海的声音他又怎么能挖掉,便睁开了眼睛。按着胀疼的脑袋,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那个声音竟然神奇的消失了,他不由得在额头上拍了两下,倒头又睡。
刚躺下,那个声音又响了,而且更强烈。还带着哭声。
赫连曜给烦躁的不行,他嚯的蹬掉了被子。
“吵什么吵,这里是酒店,被男人甩了就来这里吵吵?再吵我报巡捕房了。”
是个男人的声音,好像来自门外。
赫连曜一个激灵,他光着脚下床,可是头重脚轻,一头就扎在了床头的柜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