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红姨这辈子也算是经过些风浪的女人。在这欢场之地,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唯独没有见过他那样有情意的。你去了那几年,他每年都要来云州住,有时候也来我这里喝酒,独自一个人在你以前住过的房间里,一喝就是一夜的闷酒。不叫姑娘也不让人打扰,我觉得他过的像个苦行僧。”
雪苼继续拨弄那小小的莲花瓣,粉唇抿的紧紧的。
“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你比我更清楚,可就是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眼睛里有盖不住的悲伤,雪苼,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是真的爱你。”
雪苼长长的叹了口气,“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有天下,我永远都是第二位。”
“你可听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他赫连司令只是个儿女情长的小男人,你会喜欢他吗?”
雪苼走出“夜来香”,红姨的话还一直在她脑子里翻腾,小马打开车门。“小姐上车吧。”
雪苼摇摇头,“小马,陪着我走走吧,我想看看云州。”
小马跟在雪苼走在云州的马路上。
这几年云州富足了很多,码头和纺织业相辅相成,让这个城市空前的繁荣起来,大街小巷到处能看出富足,连街道也变得宽敞平坦了。
两个人慢慢走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小马,你回家看了吗?”
小马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娘没了,我也没家了。”
“唉,我们都是孤儿。小马,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小马涨红了脸,憋了一会儿才说:‘小姐,我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折腾。’
“折腾?”雪苼停下,看着他,“继续说。”
“我说不好,小姐你别嫌弃。我觉得人就是在不断的折腾,折腾自己没有的,又折腾掉自己有的,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折腾什么。”
小马的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可是却有一定的道理,雪苼不由得听出了神。
“小姐,您真不打算跟赫连司令好了吗?”
雪苼叹了口气,“我知道他爱我,也知道我自己放不开他,可是我总觉得缺少一个奋不顾身的理由。你知道的,我怕了,我怕再粉身碎骨一次。”
小马挺难受的,雪苼的苦他是亲眼看着的,那个时候他也是恨,恨不得杀了赫连曜,可是他也知道,要是真那么做,小姐会恨死他。
雪苼不想再说下去,“小马,你也该成个家了。”
小马的脸更红了,“我不,我要保护小姐一辈子。”
“傻话,你看,绿豆糕呀,还是那家店,我们去买。”
雪苼拉着小马上前,一眼就看到了在一堆女人里排队的赫连曜。
他手里牵着皓轩,因为有个小孩子,他虽然面孔紧绷,但排队也排的理所当然。
小马刚要上前。忽然给雪苼拉住,“别去。”
皓轩被香味吸引的有些等不了了,“爸爸,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们呀?”
看看前面还有四五个人,赫连曜摸摸他的头,“快了,再坚持一下。要是站的累了爸爸抱。”
皓轩摇头,“我是男人,不要抱。”
虽然知道孩子要从小磨练,但赫连曜一点都不介意多抱抱他,他亏欠孩子的太多了。
赫连曜很温柔的说:“皓轩真乖,一会儿给妈妈买她爱吃的绿豆糕,她从小就喜欢吃这里的绿豆糕,别处买来了都不是她喜欢的味道。”
前面一个穿竹布旗袍的大姐让了他,“先生,您带着孩子先到前面买吧。”
赫连曜婉言谢绝了,“没事儿,我们不急。”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暖春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软化了他刚硬的线条,显得无比的温暖。
雪苼的眼睛里泛起淡淡的涟漪,勾起的嘴角是真的春天来临。
她和赫连曜的关系已经深深的融入到骨血里,特别是还有个融合了俩个人血脉的皓轩,所以这种关系哪里是轻易能丢弃和割舍的?
赫连曜和皓轩买了好些点心,一回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雪苼。她站在阳光下,一张脸粉白粉白的就像栀子花,而她脸上被晒出的红晕又像是三春的桃花,滟滟盛开着风情。
赫连曜心神一荡,牵着孩子大步走过来,他伸手遮在她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