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要喂你吃饭。”雪苼这才想起来,俩个人把这茬儿都给忘了。
经历过那么多磨难,终于敞开心扉在一起,俩个人此时甜蜜的就像初恋,哪怕对看对方一眼,都能从彼此的眼中拉出糖丝来。
“哎呀,凉了,我去找人热热。”
赫连曜拉住她的手,“没事,我就爱喝凉的。”
其实赫连曜是不想让她辛苦,一顿饭而已,怎么样不行?
“好吧,那你坐好,张开嘴巴。”
赫连曜难得这么听话,张开嘴巴乖乖等着她喂食,一碗鸡汤喝完了他意犹未尽,舔舔唇说:“还有吗?没饱。”
雪苼给他看看碗,“都没有了。医生说这几天就吃点流食就好,你忍忍。”
“饿能忍吗?”
雪苼白了他一眼,“不能忍也得给我忍,听说某人光喝酒不吃饭,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了?”
她提的是三年前云梦山的事儿刚发生那会儿,赫连曜确实是天天酒醉,有一次在墓地喝醉了还把脚筋给碎玻璃隔断了,后来虽然缝合了,但是因为他没有配合医生好好做复健,搞的后来腿都瘸了。不过赫连曜才不在乎,没有了雪苼,瘸了瞎了都无所谓,是一种自虐的心理。
现在被雪苼重提,他才想起脚这回事,雪苼虽然生了孩子,但还是那高挑漂亮有气质。要是婚礼那天挽着自己一个瘸子,多不好。
也不知道现在再锻炼还行不行,他有些悔不当初。
吃完饭后雪苼稍微收拾了一下,她的伤本来是被热气炙烤的加上被烟呛得,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涂了清凉的药油后连痛都觉察不到了。
但是赫连曜比他严重的多,他的伤主要集中在手和胳膊上。
雪苼让人去弄了一盆水,然后问他:“我给你擦擦脸,你忍着点。”
赫连曜点头,“放心吧,不疼。”
他说不疼,可是雪苼的心里疼,她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过眉毛,可看着光秃秃的两道,忽然不厚道的笑了。
赫连曜有些恼怒,“笑什么?”
“你说你要是老了是不是就这个样子?”
他拉下脸,“我老了眉毛就白了不是没眉毛,你懂不懂?”
“好,我不懂,不过我觉得就算老了你也是个好看的老头儿,就是脾气坏,肯定动不动就敲着拐杖骂孩子。”
给她那么一说,赫连曜似乎也在脑子里出现了那个画面,自己白胡子白头发,穿着小寿字团花的长袍马褂,龙头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骂子孙。
而雪苼呢,就算老了也是个时髦儿的老太太,银色的卷发烫成圈儿,带着翠兰的孔雀大耳环,穿着雪青色绣大团牡丹花的旗袍,用带着玉镯子的手端起茶杯,砰的扔在自己脸上……
他一个激灵,雪苼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我想到我老了后你嫌我管教孩子拿茶杯扔我。”
噗,雪苼笑出声,她才发现赫连曜还有这么丰富的联想力,玉手在他额头试了试,“这没发烧呀说什么胡话,我有那么凶悍吗?”
赫连曜点头,还有点小委屈,“很凶,我要好好考虑清楚,这么凶的婆娘敢不敢娶进门。”
雪苼眯起眼睛,“赫连曜,你这是想悔婚吗?”
“要是悔婚你能怎么样?”
“我……”雪苼漂亮的眸子在他身上溜达了一圈儿。“我也不干别的,就把你家二弟给拧下来,剁碎了给狗吃。”
赫连曜只觉得腿间发凉,忙夹紧了,“你这恶婆娘比赵小五还要泼悍几分,本司令万万要不得,退婚!”
雪苼的手覆上去,“退婚?这里都被我盖章了还敢退婚?好,把你的钱全给我就可以。”
闹够了,赫连曜把她拉到怀里,“好雪苼,退婚是不能的,我这辈子就赖着你,不,下辈子还赖定你。”
他这样说雪苼有些伤感。“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我只想把这辈子过好。赫连曜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好好治病,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过完这一生。”
一时间俩个人都静默无语,只是这样抱在一起,真希望下一瞬就是地老天荒暮雪白头,这样就再无变数,他们相拥到了老。
给赫连曜清理完毕,雪苼也是累坏了,她歪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