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瑶笑道:“我还有点怕,我也不会说洋文,这人生地不熟的……”
“怕什么,有我在,也让你认识一下我们在国外的客商。对了,到时候再去买两套晚礼服,要应酬穿的。”
他们俩个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都是些夫妻正常对话,以至于都没有特别注意有外人在场。
雪苼欣慰他们的感情好,可又有些羡慕,她想念赫连曜了。
也不知道此刻他在忙些什么,战事紧张吗?他有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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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做了好几辆汽车,去往码头。
早晨还是很冷的,清冷的白雾把单薄的阳光都包裹住,小马帮雪苼把围巾给拉了拉,“小姐,天冷,你还是进去等吧。”
雪苼戴着小羊皮手套的手里拿着一根拐棍,她往地上敲了敲,“你照顾好皓轩,我有阿英就行了。对了,还有多久开船?”
“大约还有半个小时。”
“那你就让我在外面站一会儿,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来。小马,如果我死在国外,你把皓轩和我的骨灰带回来,你跟赫连曜说我不进他们赫连家的祖坟,就埋在以前给我弄的那个坟墓里就好了。”
她的这番话把小马都给说哭了,他低头抿唇,过了半天才说:“小姐,别说胡话,你一丁没事的。”
“我也想呀,可是……算了,不说了。”
雪苼静静的站在甲板上,她的眼睛看不见,可是用心再看,看到千里之外的赫连曜。
“再见了,赫连曜,也许这就是永远。”
雪苼的眼镜下面,像珍珠般的泪水滚滚而落。
汽笛长鸣,轮船就要收矛起航。
这一次,是真的要走了。
雪苼转身往船舱里走,忽然听到岸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她的第一反应是赫连曜来了,可是转念又苦笑,怎么会呢,他还身负大事。
继续往里走,可是耳边断断续续传来喊她的声音,好像是长安。
“长安?”
小马忽然吼起来,“小姐,是长安小姐,还有,还有司令,司令来了。”
“在哪里在哪里?”雪苼恨自己眼睛看不见,她手里的拐杖倒了,脚下磕磕绊绊。
忽然小腿一痛,她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眼看着就要摔倒。
“雪苼!”
落入了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她不敢置信的去摸来人的脸,“赫连曜,是你吗?”
赫连曜抱紧了她,“是我,我来了。”
已经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言语,一句我来了足够撑起彼此心里那座跨越山海以及生死的大桥。
雪苼虽然表现的镇定,可这次她只治病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不会不害怕不会不紧张,她更渴望的是赫连曜能在最脆弱的时候在身边陪着他。
可是因为封平的战事,她只能选择独立去面对,把自己的软弱统统视而不见。但关键时候赫连曜出现,不得不说,他又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希望。
两个人抱在一起,也不管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紧紧的拥吻在一起。
不想分离不想失去你的消息,都恨不得把对方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
来往的人都看呆了,而跟赫连曜一起赶来的长安则泪流满面,给莫凭澜乘机搂在怀里。
汽笛在响,是促崔人离别的腔调。
雪苼推开赫连曜,她伸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你回去吧,我一定回来。”
赫连曜却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不,我要跟你一起走。”
“什么?”雪苼给他的回答震惊不已。
“赫连曜,你要冷静,现在还在打仗,你要是走了……”
“那我也要跟着你走。雪苼,几年前我为了这云州百姓放弃了你,当时在你的墓地我后悔痛哭,要是重来一次我绝对不负你。现在又一次考验来了,这次我甘愿为了你放弃我所有,哪怕赫连曜是千古罪人,我也要守在我的女人身边。”
他的话如同一阵飓风,在雪苼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赫连曜,不要,你不能这么做。”
“不,我一定这么做。雪苼你不用担心,我手下还有蓝子出张昀铭齐三宝他们,还有莫凭澜帮我。你放心,封平不会有事,而我一定要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