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让长安心里一阵阵发寒。
他是她认识的那个凭澜哥哥吗?怎会如此陌生可怕。
她颤着睫毛试探动了动右手,“这个,我可没欠过你。”
莫凭澜的手落在她那只手上,一改这些日子的冷漠,出奇温柔的问:“疼吗?”
疼吗?你手里割个大口子流很多血试试疼不疼?
这算什么?打了这么多巴掌现在来给甜枣了?
“你把我扔在那里,可有想过我会被那人给糟蹋了?”她终于还是问出来了。
莫凭澜的眸子华彩流转,看她的时候很有风情,“都说了,吓唬你而已,不会给他赚便宜。”
吓唬?他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巧?
一杯带药的酒,一个色迷迷的男人,一个谁都没有的画舫,他要她怎么脱身?
他见她那样的表情,便补充了一句,“我对你有信心。”
“那要是我死了呢?”
这一句话问出来,她自己都心惊胆颤。
那一刀她可不是做做样子而已,先不说深浅,光血就流了那么一大堆,要不是抢救的及时,估计她就真的见阎王去了,所以她很想知道,如果自己死了,莫凭澜又会怎样?
莫凭澜还是那么气定神闲,仿佛那真的只是一场游戏,“你不会死。”
这就是他的答案,岂止让人失望,简直是绝望。
长安觉得自己该有志气一点,对他说滚。
可她没这样的志气,他一温柔她就像个被冷落了多日的孩子忽然得到了大人的重新宠爱,顿时哭的泣不成声。
莫凭澜把她的头搂在怀里,薄唇落在她海藻一般的秀发上,“好了好了,别哭了。”
长安的脸贴在他大腿上,“凭澜哥哥,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没有不理你。”
“那你也别去金粉阁了。”
“嗯,那你要留住我。”他言有所指,大手也不规矩的摸在她腿上。
长安已经分裂成俩个人。
一个人百般讨好着莫凭澜,根本就没有自尊。
一个鄙视着这么下贱的自己,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俩巴掌。
可这也是她呀,因为爱,成了魔。
莫凭澜看到了那碗药,他把碗拿过来,轻轻扶着她的腰,“来把药给喝了。”
黑乎乎的药汁已经凉了,闻起来一股子酸涩的味道,长安想要拒绝,可是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端着药碗,脸上流露着温柔,她就不能拒绝。
大口大口吞咽着苦涩的药汁,莫凭澜脸上的笑容更深,“乖,这才是我的好安安。”
安安是她的小名,他小时候一直这么叫,可长大了就不叫了,现在听他这么喊,长安又像回到了童年时候,他背着她去山上的寺庙,来回都背着。
等她喝完了,莫凭澜拿帕子给她擦了嘴,又给她盖好了被子。
莫凭澜在屋里呆了一会儿便出去,去哪里没说。
耿青等他离开后又摸了进来,站在床边赤红着脸喘粗气。
长安不说话他也不说,俩个人就这么站着。
耿青和陈桥也是一对孤儿,莫如前收养后木纳老实的一个给了长安,心思灵巧的陈桥就给了莫凭澜,他们几个人算是一起长大,是主仆也是好友,现在看到长安被这样对待,耿青不服气。
许久,似乎是等那月光落在了眼睛上长安才说:“你一定在笑话我吧,他都这样对我了,我却傻乎乎的拿热脸往上贴。”
耿青摇摇头,“我明白的。”
“你明白?”长安苦笑,“你不明白。”
“我明白的,小姐,你的一片痴心少爷他也不是不懂。”
长安再度把自己给埋起来,她知道他懂,可她更觉得他正是利用了自己的这片痴心用力的糟蹋着,为了给何欢儿报仇吗?
那来吧,莫长安就命一条,莫凭澜我跟你赌了,折磨不死我你就爱上我,一定!
想到这里长安的意志又坚定起来,她的这番深情就是块石头都要焐热了,她就不信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已经失散了多年生死不知的何欢儿。
长安受伤的事儿埋着父亲,有几天没去请安碧桃就骗莫如前她出去玩了。
莫如前直叨叨她不够懂事,这刚成婚就跑出去野,一直到了第四天长安才下地走动,便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