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可怜这个字眼,她这样的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几乎是用不到的,但这是莫凭澜给她的定义。
当年,郄宁把他带回莫家不到半年就病重身亡了,十几岁的小姑娘从小依赖妈妈,看着妈妈被埋入冰冷的土里她感觉天都塌了。
她不像一般的孩子哭闹,除了开始哭过以后就不怎么哭了,表现的跟平时一样,甚至更加的能闹腾。
很多下人都说她没心没肺,妈妈死了都不伤心。
莫凭澜也是这么觉得,没有人情味的一个小狼崽子。
可是郄宁的头七刚过,家里就找不到她。
莫如前差点疯了,几乎要把整个云州翻过来,可还是没有找到。
莫凭澜忽然想起去上坟的一个细节,就是小姑娘一直死死盯着墓碑,还用手试试土的松软程度,他跑去花匠工具房,果然不见了铲子。
那天也下着小雨,他带人去了坟地,一看就惊呆了。
她已经在坟前挖了一个浅浅的坑,此时大概是累了,便蹲在土坑里抱着妈妈的墓碑,睡着了。
莫凭澜恨死了莫家,可是这一刻他却哭了,长安是无辜的,郄宁再坏也是她的妈妈,他同情她。
此时,他从她脸上看到了那天的表情。
绝望、疲乏、孤独,她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情绪?
她不是喜欢自己吗?不是说为了自己死都可以吗?现在不过是让她和何欢儿做个平妻,她就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真是可笑。
莫凭澜一甩衣袖,快步离开了窗前。
长安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觉得冷,便回到房间里穿上了一件外套,然后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面额小的银票,去兑换了一些钱。
然后她去绸缎庄首饰店买了很多东西,去了阿桃的家。
阿桃不在家,只有阿沅一个人,见到长安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他不禁愣了。
“看什么看?又不是给你的,阿桃呢?”
“她去洗衣服了,我去找她。”
长安摇摇头,“算了,我也没事,就是来谢谢你们。这些我买的都是大红色,刚好你们成亲用,不要跟我客气呀。”
阿沅拒绝,“长安小姐,这些东西我不能收,回头阿桃会骂我的,救你是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做的,您把往心里去。”
“那感谢也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做的,这些对我来说是能给的最简单的东西了,你们跟我客气什么。我走了。”
阿沅想拦着她,“你别走,这些……哎呀,您留下吃午饭吧。”
长安摇摇头,“算了,我还有别的事,不用送了。”
长安快步离开了阿沅家,她怕阿桃回来跟她纠缠不要东西。
都说施比受有福,给了他们东西长安心情好了很多,她早上没吃饭,而现在已经快到中午的时间,她便在外面吃了点小吃才回了酒店。
此时,陈桥已经把长安的行踪跟莫凭澜汇报的清清楚楚。
“换钱,买东西,还给人送去?你确定对方是个清秀的男人吗?”
陈桥点头,“我派去的人十分开可靠,确定是靠近西子湖的本地人家,而且听酒店的门童说,这个人昨天不是第一次送小姐回来。”
“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说早认识了。莫长安,还真能呀。”
陈桥等着他下命令,“少爷,要我们怎么做,是把那人给绑了吗?”
莫凭澜抬手制止,“不用,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那个男的可能是想骗长安几个钱,反正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不要节外生枝,懂吗?”
陈桥疑惑的看着莫凭澜,这还是他家少爷吗?要知道莫凭澜虽然看着温和其实做事最是狠辣,他可不是怕麻烦的主儿,这次怎么肯吃这么大的亏?
但是他不敢问,躬身退了下去。
莫凭澜皱起眉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这些对话让躲在门外的何欢儿是听的一清二楚,她挑眉,忽然计上心头。
听说要回云州,长安眉眼淡淡的,她低头收拾自己的行李,“行,你们回去,我去港岛。”
“长安,你不要任性。”
长安砰的关上了箱子,“我任性还是你出尔反尔?当初来的时候就说好了要去港岛。”
“可是事情有了变化。”
“不就是何欢儿吗?你们回云州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我要去港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