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路上,一时无话。
“为什么告诉他?”尘默按耐不住,终于还是问她。
“什么?”
“你不喜欢他,为什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原来,他们声音大到连尘默都听见了。
“难道,我是那种吊着别人胃口的人?”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既然你可以当面拒绝别人,为什么,不拒绝我,对吗?”
尘默被猜中了心思,侧眼去看她的神情,她却没有什么落寞与后悔,平静如初。
“恩。”
然而,等了许久,玉寒并没有给他一个答案。
起初,尘默态度明确,却始终没有说出那句“喜欢”,这会让玉寒的拒绝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平白惹人嘲笑。而且,玉寒虽然知道他的心意,却始终没有信心认为他是认真的。毕竟,两个人无论是哪方面,差别太大。她没有兴趣跟一个情场里的浪里小白龙过招,虚度时光,浪费感情。
最重要的是,像尘默这样的美男子,玉寒觉得实在不至于便宜了自己。岂料,这位美男仿佛脑子进了水,被门夹,驴踢过一样,咬定了玉寒不松口。
何至于走到现今这番局面,她也不太清楚。
尘默只在她身边陪着,并不知道玉寒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他只觉得,自己还没有被拒绝,就好像离路尽头的玉寒更近了一些。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街角看到了卖烤红薯的三轮车。其实走到后面,他俩就是闻着味过来的。
玉寒不禁加快了脚步,把尘默甩在了后面。尘默无奈笑了笑,也迈开步子跟上去。
“老爷……额,对不起,没看清,大叔好。”
卖红薯的大叔个子不高,声音洪亮。
“没事没事,丫头,你是自己挑还是我给你挑。”说着他拉开了那些炉子的小抽屉。
“大叔,你挑吧,我要稍微烤焦了一点点的那种。你呢?”
这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个人吗?
“和你一样。”目光温柔,声音宠溺。
“好嘞,等着啊,我看看……”大叔仔仔细细在炉子里面挑着。
“大叔,以前卖红薯的老爷爷呢?”
“那是我爹,今年夏天,走了。”
“对不起,大叔。”玉寒好似做了错事的孩子,诚恳地道歉。
“没事,我爹都快八十了,也算喜丧,睡觉的时候走的。”大叔声音轻快,不似往常人那样悲伤,看来,老爷子走的并不痛苦。
“能知道他,说明啊,你常在这,你认不认识这个杯子啊。”大叔用纸将两个大红薯包好,递给他俩,尘默十分自然地在后面付钱。
那是一个粉蓝色的杯子,上面还贴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史迪仔。
“这是……我的?”玉寒不禁低呼出声,“我好像有一个这样的杯子,后来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真是你的?丫头,你好好看看。”大叔十分激动地将杯子递了过去。
玉寒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就是自己的杯子,杯盖上还有那次她不小心用钥匙划出来的划痕。
“是我的,大叔,怎么会在这里,怪不得我找了好久。”
“哎呀,真是你这个丫头啊,我爹临走前,就惦记着找你呢。”
“找我?”玉寒一头雾水。
“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你在那个‘歌舞厅’门口喂过一个小孩子喝水?”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是一个当群演的小男孩吧。”玉寒回忆着。
“对啊,那是我儿子。他那年夏天非要去当什么演员,自己瞒着家里人当群演,结果那天太阳太大,给中暑了,是有人拿着杯子喂了他水,还找人把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这才没什么大事的。我们后来一直在找那个好心人,可是没人认得那个女孩子,这找了两年才找到啊。”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真的不记得了。”
“哎呀,恩人的钱,我可不能收啊,这不能收,要折寿的。”边说,便把钱塞回了玉寒手里。
两人推推搡搡半天,没人肯收。
“大叔,没什么的,买东西哪有不收钱的。你要真的想谢谢我,那这样吧,我呢,给你个电话,你明天能烤多少烤红薯就烤多少,送到我们拍戏的地方,就当我请剧组了。行吗?正好,我发愁请剧组吃什么好呢,这个啊,又好吃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