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使劲儿闭紧了眼睛，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霍星燃本该安慰他的。
可抱着他的身体着实过于温暖，他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极为不厚道地选择了装死。
“不怕不怕——”
他伸手，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脊背。
林清樾这时还不忘女鬼，声音像哭一样：“呜呜，鬼走了吗？她应该走了吧，我们俩和她无仇无怨的。”
看见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女鬼”本尊。
霍星燃手上的动作一顿：“或许，有仇有怨。”
林清樾：“……”
他现在去找天师，还来得及吗？
*
“女鬼”女士最终还是敌不过心中的恐惧，畏畏缩缩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真丝裙，有化了很浓的夜店妆，美瞳大到渗人的地步，也难怪林清樾在没开灯的情况下，会以为她是女鬼。
然而此刻，她卑微地要命：“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霍星燃冷冷地睨着她。
“女鬼”身体又瑟缩了一下：“我，我也是受人所托。”
那人给她了一笔钱。
钱的数目倒不是太多，但开出的条件却很诱惑。
——想成为顶流的绯闻女友吗？
女鬼，阿不，其实她叫季小雪。
季小雪是一个网红。
虽然说是网红，但她的粉丝数并不多。
季小雪一直认为自己就是怀才不遇，论好看的脸蛋，论有趣的灵魂，她哪里不比那些大网红差。可她的粉丝和互动量一直就上不去，久而久之，季小雪觉得，自己只是欠缺一个机会。
一个被全网观众认识的机会。
季小雪当然是认识霍星燃的。
顶流大名鼎鼎，她早年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时候，还曾幻想过自己被霍星燃看中成为顶流女友的玛丽苏剧本。
然而现实就是。
霍星燃看不上她，她连和霍星燃一起同框的机会没有！
所以，在那人开出条件后，季小雪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她得搏一把，她想。
只是季小雪没料想，事到临头，她压根儿把握不了机会。霍星燃还没出现之前，她一个人躲在暗不见光的卫生间里怕的发抖。
后来，终于熬过漫长的等待。
终于来人了。
却不是霍星燃！
季小雪紧张极了，一个不小心，就错按了手里的报信键。
事情便是从这里开始，彻底走向无法挽回地地步。
被林清樾反锁关进卫生间的这段时间，季小雪一个人脑补了太多恐怖事件，她胆子本来就小，胆大包天做坏事也是因为利益实在是太大。
如今事情败露，她的盘算大概率落空，这便让时间变得极度难熬起来。
季小雪这人，说她笨吧，但其实又有些小聪明。
事情败露后，她知道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打扮成这样，肯定没办法轻易地从房间里走出去。
于是，几乎是走出卫生间门的一瞬间。
季小雪就开始认错道歉。
“我可以告诉你们是谁指使我的，请你们看在我坦白的份上，放过我一马吧，我也只是个底层干活的人而已。”
她这话说得楚楚可怜，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所以是谁？”
此时，终于回过神来的林清樾也恢复了神智。
他懊恼极了！
后知后觉，他方才意识到，原来卫生间里躲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女鬼，而是藏在里面打算仙人跳霍星燃的坏人罢了。
这个坏人和外头的记者里应外合，到时候拍下两人在同一间酒店的证据，霍星燃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若不是今天有他在……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林清樾正色起来：“但不管是谁指使你，你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触犯了法律的底线，理应受到惩罚。”
季小雪只是继续掩面哭泣。
林清樾皱着眉头，还要再说些什么。
霍星燃拉住了他。
“你说吧。”
霍星燃语气平淡地道：“我不追究你。”
季小雪眼前一亮：“真的？！”
霍星燃说：“我说话算话。”
林清樾心里咯噔响了声。
这事儿放在他手里，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但既然燃哥这么说了，那他就是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他且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