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保贫与素,偕老同欣欣。①
写完两人一时都没有动,倒是陶立阳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缠住了他的腰,搂得极紧。许云清说:“没有这样的,春联不是都写吉利话讨彩头的吗?”
“还有比这更吉利的吗?”陶立阳问他。
“那这也没写好啊。”
这倒是句实话,握着手写力道多少有些拿不准。陶立阳却只是摇摇头:“哪里不好,我觉得很好。”
许云清笑着推了他一下:“那你拿去贴。”
“本来我就要贴的。”陶立阳松开手,“厨房里有点心,你先吃点儿垫一垫。”
灶上蒸笼冒着热气,许云清关了火,夹了个流沙包出来,又倒了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
厨房的窗户斜对着院门,檐下悬了两盏灯笼,昨天晚上都没有,大概是一早挂出去的。许云清抵着流理台看门边陶立阳正在贴春联的身影,一时有发愣,唇边也不自觉弯得更深一些。直到听见微波炉叮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他取出温好的牛奶,挑掉上面一层奶皮,两口喝了,又去翻看冰箱里的食材。
冰箱里被瓜果和肉类占据得满满当当,一眼看过去直叫人眼花,旁边摆着各种各样的罐头和酒。冰箱旁边另有两只装满菜的大箱子,流理台上方的柜子里调料放了两层,墙壁上钉着齐整的一排钩子,挂着各色的腊货甚至还有一整只火腿。
“你是搬了半个市场来吗?”他听见陶立阳走近的脚步声,摇头笑道。
陶立阳跟着在他身边半蹲下:“太久没去过市场了,两眼一抹黑地走了一圈,不知不觉就买多了。”
这倒也不全是实话。陶立阳平时不居家过日子,为了置办上山要买的东西,专程让家里的阿姨帮忙列了份清单,只是进了市场,一心就只记挂着许云清喜欢什么,连某次吃饭时他多夹了一片心里美也通通算在内,单子上列了什么,早丢到了九霄云外去。
稀里糊涂地把后备箱装满了开上山,清点时才发现连带着油盐酱醋还有许多必要的没买,再联系人送上来,自然也就堆成了一座小山。他看着简直无从下手,偏偏晚上还得回N市和下部戏的投资人碰面商量剧本的改动,手忙脚乱地又赶紧找了家政来,才总算整理好。
陶立阳想起那天的境况,也是好笑。但面对许云清并不提这些,大拇指滑过他唇角把先前沾的那点奶渍抹了:“你前段时间拍戏也累到了,瘦了这么多,难得休息一段时间,正好补一补。”
“我只要一拍戏就瘦,都习惯了。其实上部戏你在,还不怎么觉得累。”
屋里暖气开得足,许云清看着冰箱里的水果罐头,一时有些口渴,顺手开了个黄桃罐头舀了勺糖水喝:“晚上吃什么?你选吧。我先声明,家常菜可以,复杂的就免了,不要抱太大期望。”
陶立阳正把预先处理过的冬笋往外拿,闻言手一顿:“你做?”
“难道你来?”许云清偏头有点诧异,“我记得你不会做饭的。”
其实许云清平时也不做饭,只是前几年拍戏时角色需要,专程学了小半个月,偶尔弄两道菜,勉强算像模像样,但的确也没有什么练手的机会。
陶立阳抿了下嘴唇:“是不会,就能热个菜。但只有咱们两个人,怕你懒得进厨房,让阿姨给我急训了一下……。应该都能弄熟。”
“那要不就……”许云清看他,见陶立阳有点紧张的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还是我来吧,你打下手。”
热气从灶上噗嗤噗嗤地冒出来,在玻璃上凝结成细密的小水珠。旁边的蒸笼摞了三层,还没开火,最下面是铺了豆豉的腊鱼和腊排骨,中间是调好的粉蒸肉,本来打算用新鲜的小芋头来配,结果翻到一包板栗,闻着还很甜,便统统剥了做底。上层是鳊鱼加了火腿丝和笋片一起清蒸。
许云清正在切荸荠,瞥见旁边水开了便对陶立阳说:“关下火,我手腾不开。鸡肉过下凉水,放砂锅里,再加一把药材进去。”
“加什么药?”陶立阳把洗好的冬菇搁在台子上。
“冰箱旁边格子上有几个炖汤的药材包,你拿一个.......,枸杞先选出来起锅的时候再加,有新鲜的山药没有?我刚没注意,要有的话你把里面的淮山也选出来,放新鲜的进去。”
“好像有,我记得买了。”陶立阳擦了下手,去箱子里翻找一阵子果然找出两根山药来,“用多少?”
“半根就够了。”许云清回头看了一眼,“你先放着吧,我来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