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纪羚说:“好啊。”
他们在伦敦待了很多天。
在这期间,隋灿浓还收到了来自托马斯的圣诞祝福。这位英国本土小伙在电话的另一端很愤怒地质问隋灿浓,为什么来英国旅游却不告诉他。
隋灿浓一开始确实是略带了些歉意,结果下一秒托马斯就乐呵呵地说,他本人现在正在三亚晒太阳。
离开伦敦的前一天,隋灿浓和纪羚走了很远的路,去买一家现做的肉桂卷。
他们站在路边等车回酒店,路边的老式邮筒旁放了一棵小小的圣诞树,树上挂着很多装饰用的彩球。
隋灿浓闲着没事可干,便手欠地拨了拨两颗彩球,抬起手时,却发现满手粘的都是亮晶晶的劣质彩片。
隋灿浓啧了一声,甩了甩手,转过头,却发现纪羚正在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传单。
纪羚不是那种很会拒绝人的性格,两人在这条路走了不过二十分钟,纪羚跟着收了厚厚一沓子的传单。
阅读时的纪羚看起来很专注,于是隋灿浓没有打扰他。
直到纪羚抬起头时,隋灿浓才问:“写的什么?”
纪羚顿了一下,将传单收起来。他说:“没什么,就是一些广告。”
隋灿浓迟疑地看着他:“什么广告啊?”
纪羚抿了抿嘴。
他犹豫了一下,把那张传单重新拿了出来,说:“说是这附近有一个脱衣舞俱乐部,今晚酒水半价,你要去吗?”
隋灿浓:“…… 不必了不必了不必了。”
纪羚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将传单折叠好,又抬头看了一眼隋灿浓的脸,说:“你的脸上有一些彩片。”
隋灿浓啊了一声,问:“很多吗?”
纪羚摇了摇头:“不多,大概有三四个。”
隋灿浓哦了一声。
下一秒,隋灿浓就突然牵起了纪羚的手,他把自己的脸直接贴在了纪羚的手心里,然后胡乱地蹭了蹭。
接着隋灿浓抬起头,大大咧咧地问:“是不是蹭掉了不少,现在呢?”
隋灿浓的动作和神色都很随意,但是纪羚的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地变得很快。
纪羚安静了一瞬,小声地说:“没有了。”
隋灿浓说:“好。”
隋灿浓将自己的脸从纪羚的手心移开,但是他们的手却依旧这么拉着,没有再松开。
“明天就要回去了呀。” 隋灿浓叹了口气,说,“再过两天就又要上班了,怎么一年不能有两个圣诞假呢?”
纪羚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安慰隋灿浓,因为他自己也并不喜欢工作。
“其实日子过得很快的。” 纪羚想了想,对隋灿浓分析道,“圣诞假之后,还会有春节假、学期末假,然后再后面还有复活节的假。”
隋灿浓轻轻地笑了一下。
“也是啊。” 隋灿浓说,“不过回去之后,小纪老师马上就可以天天来陪我啦,这么一想的话,好像上班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纪羚其实原本是准备回去之后过一阵子再搬过去的,但是听隋灿浓的话,好像是希望自己立刻就搬进去的意思。
同居看似只是换了个地方和恋人一起住,但是对于纪羚而言,这是一件分量很重的事情,这代表着要将对方纳入自己的生活轨迹之中。
有的时候纪羚会感觉,这一切好像都来得太轻松了。好像突然之间,一切都变得那么水到渠成,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后来纪羚仔细地分析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高估了追求别人这件事的难度。
纪羚其实不是很明白那天隋灿浓所说的 “你需要对我负责” 的含义,但是可以和隋灿浓变得更亲密一些,纪羚是不会拒绝的。
纪羚并不准备带很多的东西。他收拾了一些衣物,还有一些喜欢的书,剩下的就是隋灿浓几年前送给自己的那一盆柠檬。
隋灿浓开车到纪羚的家里接他。
隋灿浓接过那盆柠檬的时候,纪羚抬起眼,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
可能是因为这盆柠檬是隋灿浓几年之前送的,那时候两个人并不相熟,也有可能是纪羚换了一个盆的缘故,隋灿浓好像并没有认出这盆柠檬。
纪羚又一次来到了隋灿浓的住处。
这一次进门的时候,站在门口的纪羚愣了一下,因为隋灿浓的家里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窗帘、桌布还有沙发罩都不再是上次来时的样式了,全部换成了一些暖色的、亮色调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