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对那只猫,也像现在对你一样,恨不得把所有的好都给它,可后面他有了新的感兴趣的玩意,就不太爱搭理那只猫了,那猫还总想黏他,都被他躲开,他忙着去研究他新得的模型,让保姆把猫抱走,直到那只猫老了,死了,他都没怎么关注。他这个人总是这样,冷心冷肺。”
听完这些,许枕总算回过味来,沈余余哪里是想吃爆米花,分明是想把贺舟支开,就为了给自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才不会上当!他才不会信沈余余乱说!
他放下手机瞪沈余余,顾不得要让着女孩子了,语气很冲,“那又怎么样?你想表达什么?”
不料沈余余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静静看着许枕,看许枕亮红脸颊上布满的春色,用那种让许枕很不舒服的目光,“我了解然哥,没有人比我懂他,他不爱你,他只是把你当成一只感兴趣的小猫小狗,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现在有多喜欢,以后厌弃的时候就有多冷漠。”
虽然不停说服自己沈余余是图谋不轨,许枕还是被她的话气到了。他深呼吸几下,控制自己不要去胡思乱想,他要想贺然有多爱自己,贺然答应自己会跟自己结婚,对,他都见过家长的,不要怕。
“他爱我,就算他不爱我,也不会去喜欢你。”许枕扬起下巴,像一只毛都炸起来还强撑骄傲的小狐狸,“我们快要结婚了,沈小姐,麻烦你自重一点,不要再纠缠贺然。”
他话音一落,对面的沈余余脸色瞬间苍白,摇摇欲坠地扶着桌子,好一会才抬起冷冰冰的眸,那里面已经渗透了阴寒的气息。她缓慢开口:“你不相信我,你知道贺先生为什么急着让你们结婚吗?”
这个问题成功引起了许枕的兴趣,但许枕不想回应她,唇角耷拉下来,“如果我想知道,会去问贺然。”
他拒绝得毫不犹豫,沈余余便一时沉默,只是唇角扬起一抹让人不太舒服的怪异的笑。
许枕觉得她好奇怪,不想跟她坐在一起了。刚想从凳子上站起来,身后忽然传来贺然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声音又沉又轻。
许枕听到了,却不想回答,他回头,看贺然一步一步走过来,桀骜帅气的脸,高大的身材和健壮却不夸张的肌肉,一身妥帖的黑色长风衣包裹出紧实流畅的线条,一出现就吸引了大厅里大半人的目光。
但他看着这样完美的贺然,满脑子是刚才沈余余说的话,那些话还是影响到了他,让他忍不住去思考贺然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爱上自己。他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跳下凳子跑到贺然面前仰起头,“我累了,要回去。”
他闻着鼻尖贺然身上传来的烟味,混杂着杜松子酒,是他好熟悉好喜欢的味道,闻着闻着,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一双厚实的大掌轻轻捏住他的围巾,紧接着是贺然沉沉的声线,似乎有些不悦,“不是说不要摘下来吗?”
他把围巾再次掩住许枕的脸,许枕闷闷地呼气,任由贺然系好围巾后弯腰在自己额头上印下一个烟草味的轻吻。他没有再去碰围巾,只是偷偷转头耀武扬威地看了眼沈余余。
*
回去的路上果然开始下雪,他们赶着积雪前回到贺宅,才得知沈家夫妻已经离开,既然下了雪,据说沈余余从前也没少在贺家留过夜,今晚,沈余余理所当然再次留在贺家。
贺家是长长的一字型布局,正中间是主宅,只住了贺老夫人、贺先生和贺然,两边是副宅,住着旁支,主宅和副宅前后都是大大的园子,中间用回廊连接。沈余余作为贺老夫人的客人,要留宿在主宅客房,而且是她惯住的那一间二楼的。
二楼本来只有贺然住。
许枕没法对此发表意见,他吃过晚饭就说累了,要回房休息,回了房间也不开灯,直到房门被轻轻推开,接着传来熟悉的贺然沉稳的脚步声。
贺然也没开灯,直接反锁了门走到他身边,沉声问:“怎么不高兴?”
许枕摸索到贺然的毛衣袖子,紧紧揪住,眼巴巴地仰头,声音很委屈,“沈余余欺负我,我不想她住在这里。”
黑暗里,贺然闷声轻笑,问:“她怎么欺负你了?”
“她……”许枕卡了壳,直觉不想把今天的对话告诉贺然,气急败坏地拽衣袖,“我就是不喜欢她,你不许跟她说话。”
他的声音好可怜,好像快要哭出来,猛地站起来跑到墙边“啪”地按灯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