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安静坐着的容斯言,装作突然发现的样子,道:“啊,这不是容老师吗?”
容斯言没说话。
宋母:“怎么,你们认识?”
冯达旦:“怎么不认识?容老师可是我们圈子里的大红人,还在立藤教书的时候就爬上了陈岸陈老板的床,还给人家带孩子呢。后来听说是陈老板玩腻了,就送给小宋公子了。”
他装出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惊讶地看着宋予清道:“怎么竟然带家里来了?令尊令堂这么开放的吗?”
宋家父母脸色瞬间变了。
冯达旦继续火上浇油,一脸嫌弃道:“就算再喜欢也不至于带回家吧……不嫌脏啊。”
宋予清猛地抬手,一张白色碗碟瞬间飞了出去。
冯达旦头一偏,碗碟擦着他的脸颊飞了出去,撞碎在墙壁上。
宋予清豁朗一声站起来,一下子扑了上去,和冯达旦扭打在一起,桌子被拱翻,精致漂亮的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餐厅里很快一片狼藉。
宋父站起来,厉声命令佣人把他们拉开。
两人被拉开,都是不服气的样子,死死地盯着对方。
宋父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没有立刻发怒,而是沉着气问儿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宋予清额头上青了一块,暴躁道:“听他放屁。”
冯达旦舔了下嘴角的血,笑了:“那你说啊,你和容老师是什么关系?”
宋予清一下子卡住了。
按照当时在天台的说法,容斯言的确是一个“小玩意儿”,是他从陈岸手里接过来的“小玩意儿”。
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冯达旦敢找上门来。
冯达旦此举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知道他一向家教严格,父母不可能允许他在家里养同性情人,所以仗着他无法否认容斯言的身份,故意来搅混水,这样容斯言就会被赶出来。
容斯言一旦失去了宋家的庇佑,立刻就会被冯达旦下手。
宋予清脑子飞速运转,在父母的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道:“我们是在交往,关你屁事?”
宋母手里的茶盅应声倒地。
容斯言口袋里的手机也小小地响了一声,幸好因为闷在口袋里,没人注意到。
他无声地将音量调到最小,犹豫了一下,没有挂断。
“他以前是和陈岸交往过,但那是以前的事了,”宋予清云淡风轻对父母解释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给人上贞操锁?我之前拒绝窦家的婚约就是这个原因,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容斯言,怕你们接受不了,所以才没说。”
家丑不可外扬,吵架要关起门来再吵。
碍于冯达旦在场,宋家父母没有立刻说什么。
宋父沉着脸。
宋母忽然转过头,看了容斯言一眼。
容斯言站在旁边,插也插不进去,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沉默地站着。
他又生得白皙清秀,瘦瘦弱弱的。
看在宋家父母眼里,真像个妖孽祸水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宋予清平静道,“多谢冯大少爷来关心我们宋家的家事了,如果没有其他事,你可以滚了。”
冯达旦目的达成,笑眯眯作了个揖,大摇大摆走了。
冯达旦一走,家里顿时闹得鸡飞狗跳。
宋父抄起鸡毛掸子追着宋予清揍,宋予清一边跑一边惨叫:“谈个恋爱而已,我有什么错!”
被一下抽在屁股上,惨叫一声。
跑了一圈回来,竟然还记得把容斯言护在身后,十分有男子气概地对爹妈道:“要打打我一个人,别碰他。”
“还说!”宋父厉声道,“你当跟窦家的婚事是闹着玩的?现在搞出一个男人,还带回家来,故意跟我对着干是不是?”
“跟那件事没关系,我本来就不喜欢窦家小姐,”宋予清倔道,“就算我不喜欢容老师,也不会去和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女人结婚。”
闹了整整一个中午,满地狼藉,最后宋予清拉着容斯言出门了。
他将他安置在城郊的一栋别墅里,安慰他道:“没事儿,这是以前我姥爷的房子,门口都有保镖,附近还有警卫,冯达旦应该找不过来。”
容斯言:“……抱歉,等事情都解决完,我会去向你爸妈道歉的。”
宋予清摆摆手,表示没事。
他下午还要去公司,临走前忽然站在门口,声音微微沙哑地道:“但是其实,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