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右手向下,重重撕开了他的衣服。
纽扣四处飞溅。
有一枚弹到车窗上,发出一声脆响,反弹回来,砸在容斯言的脸上。
像一记清脆的耳光。
陈岸的脸色和刚才在餐厅里完全不同了。
容斯言现在才知道,他刚才在餐厅里的阴阳怪气、阴沉暴戾已经是压抑和控制过后的。
如今在封闭的轿车里,陈岸再也不必伪装成斯文精英的样子。
“我今天早上还在想,昨晚是不是对你有点凶了,想好好哄一哄你。毕竟玩具也是要好好保养,才能玩得时间久一点,不然一下子就坏了,”陈岸从上而下、从前往后抚摸他的肩颈、前胸、小腹、蝴蝶骨,像是在思考从哪个方向下手更容易捏碎他,“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一边在家把我耍得团团转,拿腔拿调装清高;一边还在学校玩儿女人,午休偷偷约会,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膝盖猛地往下一顶。
容斯言发出一声吃痛的呻吟。
他被捞起来,被迫面对面坐在陈岸的大腿上。
衣襟敞开,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显出一条条的红印,刚才被掐住的脖颈红了一圈。
容斯言猛烈地咳嗽,隐约尝到了喉咙深处的血腥味。
陈岸把他抵在车座靠背上,强迫他抬起下巴:“你跟她睡过了?”
容斯言闭紧嘴巴,森冷地看着他。
陈岸点点头:“不说,也行,我亲自问。”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数字。
很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周营油滑的声音:“陈总,大忙人啊,怎么有空这会儿找我?”
容斯言倏然睁大了眼睛。
陈岸慢悠悠道:“怎么,不欢迎啊。”
周营:“那哪儿能啊,您说,您说。”
陈岸的手指毒蛇一般爬上去,抚摸容斯言的脸颊:“你们学校,有个叫邵茵的老师?”
周营:“刚来两三年,一个小姑娘,学历挺好的,您找她有事儿?”
陈岸:“我是想找她啊,不过,她这会儿好像在上课吧?”
周营朗声一笑:“这有什么,叫她出来就是了。陈总有交代,隔了千山万水,也得给您快马加鞭送过去!”
陈岸刚想说话,容斯言忽然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背脊无力地弯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着,伸出细瘦苍白的右手,捂住了陈岸的嘴。
陈岸阴寒地看着他:
“不够。”
声音透过手指缝隙传出来,模糊了七八分。
钝钝的,像是久已生锈的刀用来作虎头铡,反反复复,一刀一刀地磨下去,直到皮筋肉断。
周营在手机那头莫名道:“喂喂?信号不好啊,什么不够?”
容斯言唇色惨白。
在陈岸轻蔑的注视中,他的双手鲸落一般垂下去。
鲸落,就是一条鲸鱼葬身大海,成为大大小小蛇鱼虾蟹的食物,最终徒留骨架,骸骨皑皑。
没有人记得它曾经遨游海洋和天空。
不需要被记得。
容斯言微微抬起身体,慢慢地,卸下了力道。
车窗上贴着防窥膜,从里面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外面看车里则是一片漆黑。
他的余光看见窗外的草坪,艳阳高照,花木工人正在焚烧一圃长势不好的芙蓉花。
火舌猎猎,摧枯拉朽。
渺远得像是窥见另一个世界的一景。
周营还在那头追问:“喂喂?陈总听得见我说话吗?是要找邵茵吗。”
“不用了。”
陈岸挂断了电话。
他把容斯言掀翻在车子后座上,发觉他的抵抗不像开始那样坚定,嘲讽地笑了笑:“我以为你有多清高刚烈呢,原来也会软得像一滩水,百依百顺躺在人身下,双腿大张。”
容斯言不吭声,闭紧了眼睛,仿佛这样就可以当作看不见他。
陈岸厌恶极了他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睁开眼睛,”他警告他,“不然我就直接进去了。”
容斯言毫无反应,仿佛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陈岸来了火气。
他是真的存了想干死他的心思。什么替身,什么合同,有什么用?他应该在遇见他的第一天就把他绑回家,脱光了衣服,其他什么都不用干,日夜纠缠,直到生下他的孩子为止。
他早该知道他不是乖乖听话的性格。八年前他看不见他,八年后他还是不把他当一回事,即便他费尽心机让他欠了一千多万,他想不搭理就可以把他当一个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