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婚姻合法后就分_作者:扶子不好吃(74)

  我从不给人无法肯定的承诺,习惯了瞻前顾后,生活上是,工作上也是。如今轮到了感情,同样忍不住深思熟虑——是否一段感情刚刚决定重新开始,就可以拥有“永远”的可能性。

  如此一来,我不免又想起了街边抱花的男孩。

  义无反顾果真令人艳羡。

  我一时半会儿无法将未来想透彻,更怕自己畏手畏脚,反而耽误了他,因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蔚先生见状,忙否认了自己刚刚的说辞:“不,不用‘永远’,下一次如果我又做错事,先告诉我好吗?”

  “我可以改。”他征询我的意见,言辞恳切,“但不要那么急着说分开,可以吗?”

  我出神地瞧他。

  原来,自己的一时迟疑,居然会让他如此不安。

  于是我伸手,拂去他眼角未干的痕迹。他的眉眼深邃好看,实在不适合露出悲伤的神情。

  “蔚先生,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当然,你说。”

  “如果蔚先生喜欢我——”

  他十分严谨地打断了我:“不是‘如果’。”

  “好,不是‘如果’。”我说,“既然蔚先生喜欢我,那么过去的两年多,为什么从不让我知道你的私事呢?”

  如果说我们之间的误解是方方面面的原因导致,那么信息的不对等,绝对占据一定的分量。

  无论是他家中的情况,还有工作上的具体事宜,他都很少提起。这些日子以来,我除了早些时候参加过蔚先生朋友的聚会,因此被黄争鸣缠上,就再也不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

  相反,蔚先生对我家里的事了如指掌,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及时提供帮助。

  听到我的疑惑,他反而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我以为……你对那些糟心事不感兴趣。”

  我:“……”

  我们大眼瞪小眼,静默了许久。

  我问他:“那么,还有其它‘以为’我会做的事吗?”

  蔚先生仔细想了想,说:“你喜欢成熟稳重的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面色骤变,伸出双手捧住了我的脸。我顺着他的力道微微俯身,见他神情恢复了往日沉稳持重的模样。

  “何枝。”他十分严肃地对我说,“我刚刚没有哭。”

  我:“……”

  的确和方才判若两人。

  蔚先生不再言语,似乎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问:“还有呢?”

  “什么?”

  “蔚先生‘以为’的事。”

  他一字一句总结道——

  “你喜欢高冷的,最讨厌人一惊一乍;不喜欢把‘爱意’挂在嘴边的人,做比说更重要;不喜欢对象太粘人、管得太宽,否则会感到疲惫和无所适从;不能把生活中、工作上的琐事都告诉你,因为你觉得人即使相爱,也要有私人空间,不然就会让双方觉得窒息。”

  “……”

  蔚先生一条条地陈述他以为的“何枝的喜好”,听起来竟然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且大有说不完的趋势。

  我及时阻止了他:“蔚先生,请先等一等。”

  他停下了,看向我。

  “这些……”我斟酌着问他,“都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

  我自己都不清楚,原来自己的择偶标准已经细致到了这种程度。

  蔚先生回答:“你采访中说过的。”

  我不解:“采访?”

  “是,我看过你的所有采访,并进行了归纳总结。”他竟然有些骄傲,“这样才能做最了解你的人。”

  “……”

  那些采访中的问答,有许多都是为了应付媒体,不让记者和主持人继续深挖而给出的回答。我那时没有喜欢过谁,也没有任何感情经历,又怎么可能给出确切的、有关于情爱的答复呢?

  蔚先生竟然当了真。

  说起来,他的确提到过自己经常看我的采访——就是上次去邻省参加《全程通牒》宣传的那回。

  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一种礼貌的答复,所以并没有往深处想。

  蔚先生还捧着我的脸,我们之间离得很近。

  我无奈地笑了:“那些回答不全是真的,你可以直接问我的。”

  他僵住了,不再言语。

  “这么说来,蔚先生唯一一次问我本人,是在我醉酒的时候。”我又问,“无论是采访的事,还是奇楠香的事,为什么不在我清醒的时候问呢?”

  蔚先生沉默。

  过了许久,他昂首凑过身来,捧着我的脸颊,极其虔诚地亲吻了我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