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假期你们得来我们那玩!”大伟哥临走之前交代梁杨和起哥。
梁杨点了点头,“一定,实在不行我们开车去,反正我有驾照。”
“对了,我忘了叮嘱胜航了,让他千万别忘了带着何笑,那小姑娘很对我胃口!”
“别乱说话,一会胜航过来找你玩命。”起哥调侃道。
大伟哥也笑了笑,“我先走了,再不出发就要晚点了。”
“大老爷们,肉麻的话免了,一路顺风,到家报个平安。”梁杨善意地用手捶了捶大伟哥的胸口。
大伟哥拉着箱子,健步走了出去。
“你下午的车?”起哥问道。
“嗯,我在校门口坐汽车。”
“那我先走了,我订的车快到北门了。”
起哥离开后,寝室只剩梁杨一个。钱元坐飞机,昨天考完试后就跑了。善良家里来接,也早已离开。梁杨拉上窗帘,明亮的寝室瞬间变成了薄暮时的景象。他爬上床,戴上耳机,感觉一股空虚感从四肢汇聚到了胸口,最终占领了整个身体。“难过?应该不是的。忧伤?应该不是的。孤独?可能有一点。自己努力的想把一些东西攥在手里,结果松开手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一个人,不发出任何声音,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在房间内伪造出没有人存在的假象,天地静谧,只剩我一人,最终我自己也会消失在人生的尽头。”梁杨想哭,可是又想笑,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要哭还是要笑了。他闭上眼睛,想把脑袋清空,可杂念却不买账,充斥着他的大脑。以往的事,遇到的人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踏入大学,结识朋友,偶遇到她,参加学生会,退出学生会,篮球赛,棋艺比赛,出去喝酒,一起唱k,开了一年的杂货店,和她搭讪,电话表白,当面表白,课题研究,欢度圣诞,并肩跨年,起哥,小强,辛忆,段海文,大伟哥,江盼,胜航,最终大脑的图像只剩下了一张--沐阳。梁杨长啸一声,所有记忆统统消散了,眼前只有因为常年没有粉刷而变黄的天花板。百无聊赖之际,他开始狂刷空间动态,关心的人,不关心的人,只要发了动态,他都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可这并没有什么用,很快那些最新的动态都被他阅读了好几遍。“那年今日。”梁杨和发现新大陆似的,迫不及待的点开了,可很快他就像风干的水泥一样,凝固住了。
去年的今日,他写下了一首三行情诗:
我知道你知道,
你知道我知道
假装不知道。
现如今,两人连假装不知道的机会都丧失了。
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喂,妈。”
“什么时候动身回家。”母亲的声音充满了欣喜,还有什么比出远门的儿子回家更值得母亲高兴的事呢?
“下午两点,估计晚上六点能到家。”
“好,有什么想吃的,列个菜单,妈都给你做。”
“不用了,我又不是客人,和家里平常一样就好。”
“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啦。不过什么时候能带个儿媳妇回家过年就好了,你都二十了。”
“妈,我周岁才十九。”
“好好好,你十八行了吧。路上注意安全,到站了打电话,我让你爸去接你。”
“嗯。”说罢,梁杨挂断了电话。他感觉不能再在床上躺下去,如果再待在床上,他会被空洞的时间吞噬掉。
梁杨不知不觉的走走停停,最终在一栋水泥建筑前驻足。 “我怎么又来到这了,我想方设法的逃课难道不是不想呆在这里吗?这真是莫大的讽刺。”眼前是历史与社会发展学院的院楼,一个他最频繁出没的地方,一个有她痕迹的地方。
一个高高瘦瘦的人从学院楼迎面走了出来,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年轻了,但是他的动作充满了活力。 “梁杨,还没走?”
“成老师,您好。您不也没走吗?。”
成老师在梁杨对面的位置停了下来,“还没,有点文件忘了拿,我又回来了一趟。”
“您不是说我们学历史的要严谨,不能犯丢三落四的毛病的。”
成老师右手抓住左手手腕,:“好小子,开始调侃老师了。”
梁杨笑了笑,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