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前男友营业cp后我爆红_作者:将渝(146)

  “你可以跟他们说,是我死乞白赖追的谢时屿,然后我又把他甩了,所以他才走的。”江阮轻声说,然后又笑,“不过这次没有香草双球冰淇淋了。”

  同学愣了一瞬,然后才想明白,他不想让谢时屿再被人背后辱骂了。

  高考完那天,日光刺眼,过去一年的记忆眨眼变得模糊不清,江阮走出考场就忽然一阵晕眩,他胸口好像憋了一团气,直到一年后才呼出来。

  他跟老师说想回家住几天。

  然后病了将近一个月,发烧,浑身滚烫,待在那个老房子,连门都没怎么出过。

  但他竟然不怎么觉得难受,手背蹭到烧红的脸颊,像没知觉,玻璃窗似乎蒙了层雾,透进来的阳光也有种雾蒙蒙的昏黄色,天又黑了亮了,他戴着耳机,熟稔地听雨声,是谢时屿拍过的风暴。

  有人上门收水费,他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看着她嘴唇一开一合,眼中都是懵懂的疑惑。

  “一共四十三块八,”对方又重复了一遍,问他,“有没有零钱呀?”

  “……有。”江阮迟钝地回过神,去找来钱给她。

  等关上门,再一回头,忽然脚步僵硬,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走到这边的。

  他好像一夜滋生了无数的瘾,烟头掉了满地,手边倒着的都是酒瓶,玻璃冷绿,还有易拉罐,拉环堆满,这样仍旧不够,他锁起了所有的老相机,照片,那个角落都不敢触碰,只待在客厅。

  那只玄凤鹦鹉被他暂时送去别人家养着,客厅只挂着一个空荡荡的鸟笼。

  他瘦得只剩下一把嶙峋的骨头,皮肤好像更浅淡,手背上血管清晰,是一种怪异的青灰色,眉眼却越发透着逼人的艳丽,像转瞬就能烧成一簇璀璨漂亮的烟火,眨眼坠落。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好像还下了趟楼,最后醒来时听到又在下雨,他发呆似的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然后伸手拉了下旁边的抽屉。

  都是各种药,以前奶奶留下的,他蹲下身在无数大小不一的瓶子中翻找,不停地找,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明明记得就放在这儿,他索性使劲拽了一把抽屉,歇斯底里,药瓶哗啦啦滚了满地。

  他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瓶子,捡起来晃了晃,响的,看不见还剩多少。

  “……水。”江阮喃喃自语。

  他去接了杯冷水,回过神时,手里的药瓶已经空了,不是很难受,只是困,困得浑身发沉,他才重新走到沙发边,眼前就昏然一黑。

  等再次醒来,他惶然、发怔地盯着自己的手,这是哪一天,哪一月。

  他独自坐在一片漆黑中,默然起身,胆怯地推开了卧室门,但他也不知道进来要做什么,只是想进来,低头就看到自己尾巴被踩扁的毛绒兔子拖鞋,桌上是谢时屿留给他的笔记本。

  他拉开椅子坐下,又开了电脑,茫然地点了几下,不知道该看什么。

  点开网页,一不小心点进自己之前登陆的鹦鹉饲养论坛。

  屏幕的光亮得雪白刺眼,他眼睛被晃出泪,就在一片白茫中,看到好像有十几条私信没有查看。

  他就毫无防备地点了进去,一瞬间怔怔地盯住了电脑。

  -为什么突然删掉我?出什么事了吗?

  -回一个句号也行。

  -我问了曹老师,他说你很好,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再等等我行不行?一年后我肯定回去找你。

  ……

  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两个月前,是今年的六一。

  -宝宝,生日快乐。

  江阮只觉得一瞬间耳边剧烈嗡鸣,头疼欲裂,整个胃都火辣辣的疼,所有感觉突然倒灌回全身,尖锐的刺痛扎穿他每根神经,顿时一身冷汗,脑子却无比清醒,啪嗒,眼泪掉到了手背上。

  好像电影中现实和梦境的参照物,不停旋转的陀螺戛然静止,他被猛地推了一把,就此惊醒。

  他眼泪失控般地流个不停,视线被水雾模糊一片,脸颊湿透,掌心湿透,一开始哑了似的发不出声音,直到嗓子突然一阵酸涩,终于发出一点颤抖的声音,再也坚持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哭了一场。

  天还没亮,他去了医院,看病,上学。

  想见他。

  *

  江阮没跟霍厉说几句话,也没告诉他,他担心的事情早就败露了。

  他还是偶然知道霍厉私下跟别的公司有勾当,如果被汛星这边知道,不光是辞退这么简单,霍厉会面临巨额赔偿和违约金,不但这些年白干,在这个圈子里也等于彻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