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精。”谢时屿顺着他的话说,然后掂了下腿,江阮趴在他怀里跟着乱晃,脸上热度更烧。
谢时屿又去抚摸他脸蛋,指腹碾过他的嘴唇,笑了下,低声说:“你添的麻烦再多我也不嫌多,你永远都是我的宝贝。”
江阮被他说得脸红耳热,还有点想掉眼泪,搂着他脖子,埋在他颈窝里没有吭声。
姜南原本要回公司,在停车场接到几个电话,又得知一点消息,索性没走,再上楼想找江阮确认一下。
一听见敲门,江阮打了个激灵,连忙从谢时屿身上下去,羞耻地躲到被子里。
姜南已经见怪不怪,她现在总算发现谢时屿就是个流氓,不能对他有什么指望,碍着江阮脸皮薄,就没有打趣。
她抬头留意了一下谢时屿的眼色,知道江阮状态稳定,就逐一向他确认已经到手的证据,此外,她忍不住多问一句,“霍厉那边说你私生活……应该是空口造谣?你真的没有过别的……哪怕接触很短的那种?”
万一有,就算是一夜.情,被霍厉爆出来,他们澄清的一切都要遭到再一次的质疑。
“没有,”江阮簌然红了下脸,指了指谢时屿,声如蚊呐,“只有谢老师一个。”
他们正经说话,谢时屿不甘寂寞非得抬杠,听他的语气,攥紧他手指把玩,不乐意道:“怎么,太少了有点遗憾?你还想左拥右抱?”
“……”江阮被堵得说不出话,瞥他一眼。
姜南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开口,收到一条消息,立刻起身,跟谢时屿说:“找到江睿了,在东游路一家工厂的宿舍。”
江睿当年拿了赔偿款,还没在手里焐热,就被夺去还了债,才还清没多久,又欠下一屁股赌债,想再去讹江阮,没找到机会,匆匆忙忙逃离燕宁,这些年就到处打工,打完又赌。
他不算蠢到极点,清楚自己也是被骆争利用,但赌徒心理,觉得说不定能再敲出一笔。
“我去见他一面,”谢时屿揉着江阮头发,跟他说,“待会儿就回来。”
江阮点点头。
江睿腿瘸了是事实,不过跟江阮没有半点关系,是三年前在工地被钢筋砸伤的。
谢时屿沉眸盯了他几秒,猛地一拳砸上去,姜南没能拦住,但幸好谢时屿有分寸,打完之后,及时停手。
“还有江阮的那个律师,”姜南说,“工作室已经联系到他,除了当初保留下来的伤情鉴定,他答应作为人证。”
谢时屿冷眼旁观着江睿,该谈的都已经谈完,跟姜南上了车。
姜南这时才敢开口,她都不敢相信,查到的那些东西有可能都是真实的。
谢时屿在燕宁不缺人脉,他当初玩得混,熟识的人也多,不光是娱乐圈,燕宁上流圈子那些富二代,甚至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姜南负责等回信。
“什么?”谢时屿问。
姜南说:“你之前说得对,江阮不会是最后一个。”
骆争当年受到多方阻挠,尤其江阮这个当事人完全拒不配合,他所写的那则报道,最终被台里认为不符合程序规矩,没有得到发表,但越是被阻挠,他越清楚,这样的事件能造成多震撼的轰动。
他转正之后,仍然留在那个法制栏目做记者,仅此而已,没有得到器重,几年下来,怎么可能甘心,要是江阮那个案子能独家专访,他早就应该成为高级记者。
恰好,又有一桩案子撞到了他手里。
“是一桩家暴案,”姜南有点透不过气,难以想象江阮曾经独自面对的是怎样一个恶魔,“有个十几岁的男孩,杀死了他继父。”
那个男孩在当初的报道中化名是“周意”,父母离异,他跟着父亲,比他大一岁的姐姐被判给了母亲。他继父是一个业内有名的骨科医生,人长得温文儒雅,性格也很温和,他曾经见过几面,觉得他对母亲体贴备至,就很放心。
直到一次过年时,见到他姐姐“周玲”身上很隐蔽的、青青紫紫的伤口,才意识到可能不对劲,而且他妈妈也瘦得很憔悴。
衣冠禽兽。
家暴……甚至可能涉嫌性.侵……
他最终情绪激动,选择动手,是因为他姐姐跳楼自杀。那则花季少女轻生的报道,就是骆争撰写的,采访中继父双眼通红,搂着妻子泪流满面,哽咽说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竟然这样离开。
骆争大肆渲染,直追热点,说这是“亲情沟通的失败。”
晚上,“周意”跟继父争执,双方打斗,他理智崩断,失手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