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跟他单独说几句话。”谢时屿跟吴玉兰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吴玉兰皱起眉,但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跟儿子起争执,不情不愿地起身出去。
江阮走进去带上门。
“什么事?”谢时屿语气毫无波澜地问他。
“……你明天就要走了,”江阮坐在他床边,脚跟一下下轻轻磕在地板上,旧情人分别似的说,“我去送送你吧?”
“不用。”谢时屿拒绝。
已经料到对方不会同意,江阮也没强求,拎给他在自己身后藏了半天的盒子,说:“我之前想给你送个生日礼物,谁知道还没到那天就这样了,我留着也没用,你应该会喜欢吧?我还是想送给你。”
谢时屿神情冷淡,就像当初他们刚认识时那样,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
是一双崭新的冰刀鞋,价格不菲的牌子。
“你也是挺倒霉的,居然碰到我,”江阮冲他笑,笑到最后脸都僵了,牙关一紧,说,“但这边至少还有冰场,你跟班里人也挺混得来吧?不全都是糟糕的事,糟糕的只有我……所以还是希望你没有讨厌宁城。”
谢时屿一言未发。
第二天去机场,也没有让他去送,但江阮回到家,发现那双冰刀鞋,他还是带走了。
“卡!”张树松了一口气。
这场也拍得很顺利,剩下的戏份大部分就是江阮的了,在楚听冬走了之后,钟寻的生活。
这部分镜头大多数都是碎片化的呈现,最终剪辑后会变成拉快节奏的无数衔接镜头,高三最后匆匆而过的几个月,记忆中永远少了一个最难忘的人。
谢时屿有一周左右的时间不需要来剧组。
助理许镜替他收拾好东西上车,舒坦一笑,终于解脱似的蹭着鼻尖说:“谢哥,你可算暂时离开这剧组了,你再不回公司,南姐真的要疯,咱们那边还攒了不少通告呢,先去哪个?”
谢时屿恹恹地瞥了眼通告单,毫无兴致地收回视线,放下车窗望向片场的方向。
剧组还没收工,江阮也在那边拍戏,穿了白T恤和运动短裤。
低头无比认真地看剧本。
都已经背下来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看的。
谢时屿皱眉。
也不打算过来暂时跟他告个别吗?
江阮听见谢时屿的助理在收拾东西,也知道他之后一段时间不在,甚至那辆眼熟的梅赛德斯开到片场外时他余光也察觉到了。
但是没想到谢时屿上车后没走,就一直盯着他看,眼神堪称下|流露|骨地描摹过他的脖颈和脊背,逡巡到他白皙的小腿和脚踝,盯住他艳丽漂亮的侧脸,刻过他眉眼,最终落到他喝过水后湿红的唇上。
江阮浑身紧绷,快要烧着了,神志不清间觉得像是被人从头到脚强迫性地吻了一遍,实在受不了,回过头,咬了下牙,犹豫地朝他摆手。
下一秒,车窗唰拉一声,升起关严。
那辆梅赛德斯转眼间开离了巷道。
江阮脱力般地靠向身后的墙,手机却又突然一震,下意识又站直了。
【谢时屿】:下周见。
江阮:“……”
他要疯了。
江阮又去冲了把脸,才冲凉发烫的脸颊和耳根,回去接着拍戏。
楚听冬离开之后,钟寻也离开了那个家,翻出行李箱装好自己所有东西,去彻底住校了。
没人拦他。
他开始闷头读书,为了一道题熬夜计算到凌晨两三点,戒了烟,不再去网吧,他终于做到了楚听冬希望他做到的样子,才发现,这玩意儿好像也没那么难啊?之前他怎么就不行呢,让他总是在为他担心。
镜头补拍到差不多,江阮就先去参加《最佳拍档》的先导片录制。
这档综艺很损,嘉宾事先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节目组新一季的安排,江阮他们有一次睁开眼就被送到了一艘游轮上,那期还是悬疑惊悚背景,漂在海面想跑都没地方可以去。
江阮回到燕宁市区后,先去跟几个相熟的朋友吃了顿饭,然后去洛新那边看了眼他的小鹦鹉。
“天都黑了,你要不就在我这儿住一晚?”洛新说,“你家都几个月没人住了,现在也来不及收拾,估计到处都是灰,怎么睡啊?”
江阮心想也是,话一出口,却说:“还是算了,我去酒店住一晚就行。”
翌日,晴朗无云,凌晨六点多江阮就收拾好出发去节目组,换了方便活动的T恤和牛仔裤,等他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后,才发现多半嘉宾竟然都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