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_作者:蒸汽桃(125)

  “我疼。”顾长浥揪着他后背上的衣服,很用力。

  姜颂很慌,“哪儿疼?我现在叫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顾长浥半天没出声,最后轻声说:“伤口疼。”

  “那你松开我,我给你看看,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姜颂扭着身去看他的胳膊。

  顾长浥更用力了,像是要把他拦腰勒进自己胸口。

  大约是伤口崩开了,血一下从纱布底下洇了上来,漫成了狭长的红。

  “顾长浥,别任性!”姜颂看见血一下就急了,“流血了!”

  顾长浥还是不让他动,“让它流。”

  “你是不是有病?”姜颂想着别是前几天那一巴掌把他打傻了。

  “我是有病。”顾长浥平静地承认了,带着淡淡的鼻音,“我很难受。”

  “难受就给我起来!你让我看看是不是感染了。”姜颂想从他那一双铁臂里抽身出来。

  两个人力量太悬殊,哪怕姜颂用尽全身的气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你怎么回事儿?”姜颂挣得气喘吁吁的,“你要是烧死了,我的钱都没地方还了。”

  他这一句话,总算让顾长浥动了。

  姜颂三两下用手背把顾长浥的眼睛擦干净,眉毛拧起来,“这么疼吗?”

  也是,顾长浥从小让他护着,很少受皮外伤,估计对疼痛比较敏感。

  他怕说多了伤他面子,沉默着撕掉固定纱布的胶带。

  姜颂自己身上那些伤到了后期自己没少换药,算是久病成医。

  揭开纱布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

  伤口还好,没有感染化脓,只是凝结的血痂轻微绽开露出刚长出的嫩肉,看着稍有些狰狞。

  “忍一下。”他打开沙发旁的落地灯,用酒精棉球清理血渣。

  顾长浥盯着他脖子上的一串针脚,问:“你说他疼吗?”

  姜颂被问得糊涂,“谁?”

  顾长浥的声音轻极了,“他。”

  姜颂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一串串掉眼泪,以为这又是一种什么年轻人之间改变人称的时尚,“疼得很厉害?”

  他低头对着顾长浥的伤口吹了吹,“好一点儿吗?”

  顾长浥转开脸,眼泪掉得更急了。

  明显并没有好一点。

  除了从小就不需要哄的顾长浥,姜颂没有小孩,也没交过女朋友,根本不知道怎么哄人。

  “那怎么办?”他口气放得柔和了一些,“去医院吗?”

  最后顾长浥也不肯去医院,又跑到姜颂卧室躺着去了。

  本来他们这两天都没住一起,但是顾长浥发着烧,姜颂怎么也是不敢让他自己睡,半夜还得起来给他测体温。

  人和人的体质就是不一样。

  顾长浥的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从三十九度到三十七度三用了不到两小时。

  然后就在三十七度三稳住了。

  姜颂给他喂了一点退烧药,白天退下去,晚上就又烧起来。

  顾长浥说什么也不去医院,而且白天还能在家办公,关上书房门一坐就是半天。

  现在房子都是他的,姜颂也不能说他什么。

  债主病着,姜颂当然不能劳他做饭。

  大过年的家政也不会过来。

  白云山那边寄过来一些年货,有冬笋有腊肉。

  他照着一个号称“手把手教你不翻车”的短视频试着弄了个煲仔饭,做完还给人家投了十个币。

  “锅巴比较多。”把饭端给顾长浥的时候他解释了一下。

  顾长浥低头看着那一碗泾渭分明的煲仔饭。

  米是米,菜是菜,底下一半的饭已经糊在砂锅底上了,上面的饭还有些夹生。

  如果硬要说出一个优点来,至少腊肉看起来是熟了。

  “还有这个汤。”姜颂有些窘迫地递给他一个白瓷碗。

  那里面有鸡蛋花有紫菜,一看就是刚从速食汤的调料包里脱胎出来。

  顾长浥摘了蓝光眼镜,低头拌了拌那碗成分复杂的煲仔饭,“你弄了多久?”

  姜颂不好意思说自己从起床就开始准备了,“半个小时就弄好了。”

  “嗯。”顾长浥点头,“你中午吃什么?”

  姜颂想说自己当然没有病人的待遇,“一会儿我把昨天剩的菜热热。”

  “你不要动了,等会我去弄。”顾长浥一勺饭挖下去,慢条斯理地吃着。

  姜颂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似乎没有任何不悦。

  这大概能说明除了卖相不好,不算太翻车?

  等会儿他要再去投一百个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