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崽不能,至少不应该/叔叔不能,至少不应该_作者:蒸汽桃(30)

  身上都是面汤,姜颂缓了一下就推他,“黏黏糊糊的,起来吧。”

  “黏黏糊糊?”顾长浥冷声重复。

  “我说面汤没说你,你消停一会儿。”姜颂怕再跟他多说两句自己直接心梗了,转身往浴室走。

  听着外面没有跟过来的动静,姜颂舒了一口气,把浴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他右手完全不能用,光脱衣服就脱了十几分钟。

  姜颂非常白,是玉一样的苍白,在浴室暖黄色的灯光下,仿佛皮肤的边缘都是半透明的。

  虽说也三十了,但他除了气色显得有些苍白,皮肤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瑕疵,大体上还能装一装刚上大学的学生。

  衣服堆了满地,落地镜里反射着他的胴体。

  原本姜颂下意识地回避着镜子,最后还是在镜子面前站定了。

  他的手指划过下颌,自左向右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那里有一条细而长的伤痕,银白色,项链似的,串住一粒一粒的缝合针脚。

  再往下,胸口、左小臂、小腹、大腿,全是长的、短的大小伤疤。

  经了许多冬夏,那些疤痕已经不像当初的可怖,但也无法彻底消除,零零星星地在浴室的水汽里闪着微光。

  “啧。”姜颂皱着眉盯了一会儿镜子,又扭头看浴室紧锁的门,叹了口气,转身进淋浴间了。

  手伤着动作慢,姜颂洗了半个多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顾长浥已经出门了,止疼片的盒子敞着口放在桌子上。

  姜颂走过去把药倒出来抠了两粒吞了,刚要把药扔回桌子上,突然注意到盒子上有两个描黑的大字: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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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颂把自己收拾完打了个车到公司。

  邢策看见姜颂的手的时候立刻就不干了,“操了顾、顾长浥!他敢动你!”

  公司里的大小职员都往他们这边看,姜颂赶紧把邢策按住,“别喊别喊,我自己摔的。”

  “你少、少给我来这套!你我还、还不了解!”邢策气得满屋子找家伙。

  绕了两圈他从办公室里抄起来一只青瓷花瓶,“从他小时候你就惯、惯着!现在他能耐了,真敢动、动你了,你还护着他,他妈的我,我命不要了也得解他一顿!”

  姜颂就一个胳膊能用,用力把邢策往回拉,“你别瞎喊了,真不是他弄的,跟他没关系。”

  “你昨天刚、刚跟他住一块儿,今天手就折了,你别糊弄我!”邢策真动火了,把姜颂往一边扒拉。

  “行行行,你喊吧,喊得全公司都知道他们老板半夜被同居的男人掰断了手。”姜颂拧不过他,懒洋洋地回椅子上坐着了,“快让我光荣光荣。”

  “……”邢策僵住了,半天将信将疑地看他,“真,真不是他弄的?”

  “不是,晚上汤喝多了,上厕所摔的。”姜颂看他冷静下来了,“说正事儿,张如森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邢策摇摇头,“查是查,查到一些,张如森从今年年初就,就开始和吴青山接触了,账上有几笔大,大额交易,所以可能和,和你想的不一样,他们就是早,早有预谋。”

  姜颂总觉得张如森不是那种轻易倒戈的人,皱着眉问道:“他最近家里有什么急着用钱的地方吗?”

  “没,没有,他儿子闺女都,都结婚了,又,又没老伴儿,能有什么用钱地方?”邢策今天总觉得看着姜颂来气,“姜,姜颂,你对身,身边的人就是心软。张,张如森屁股都坐到吴家去了,你还替,替他找补什么呢?”

  姜颂极轻地叹了一口气,很快打起精神来,“你拿给我的文件我看了,不过里面怎么还有一部分汪宗耀的文卷?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他已经决定把项目给长浥了?”

  说起来这件事,邢策也有些困惑,“哦那天我忘,忘给你说了。就,就你说要去卖,卖卖卖身那天,顾长浥那个秘书,就把这个给,给我了。”

  “周秘书给你的?”姜颂微微挑眉。

  邢策挠挠头,“对,他说顾,顾长浥告诉他现在姜家要帮他处理一,一些业务,就从这个项目开始,‘合作’的事情他来,但,但材料审查都,都给我们经手。”

  姜颂食指轻轻摩挲着下巴,没有说话。

  “姓顾的大,大概是想把我,我们当劳动力,但是这,这一波送的,我,我还挺满意。就算是我们自己接汪宗耀的项目,可,可能都没办法一下查,查出来这么多信息。”邢策难得没批判顾长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