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虞低头笑笑,没应声。
当初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现在都能被拿出来说笑,时间真奇妙。
温虞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之后神清气爽,一边擦头发一边跟贺闻宵说:“帮我吹吹头发呗。”
贺闻宵正跟宋沁聊天,闻言把手机一放,拿起吹风机给温虞吹头。
那边宋沁发消息没人回,一个劲地轰炸贺闻宵:
宵哥?
宵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为啥不理我?
算了。
就当你跟温哥腻歪去了。
“你手机一直在响。”温虞闭着眼说。
他的头发又长了些,额前的刘海都能盖过眼睫,贺闻宵轻轻地在他头上摩挲,说:“没事,宋沁发的。她说要给我寄腊肉,我不要,她就在这叽歪。”
温虞笑了声:“小姑娘一片心意,收了也行。”
“她一寄就是一大箱子,哪能吃完。”
头发已经吹干了,摸上去热乎乎的,很软,手感绝佳。
贺闻宵一向对温虞的头发爱不释手,对他说:“你等会,我去找个东西。”
温虞本来也没想走,他白天基本都待在贺闻宵房间,晚上才回自己屋睡觉。
贺闻宵从卧室出来,手里拿着一把梳子跟一盒小皮筋。
温虞仔细一看,笑了:“你怎么会有皮筋?拿这些做什么?”
“宋沁落我这的,过来,我给你扎头发。”
“我一男的扎什么头发。”说是这么说,温虞还是听话地坐过去,任贺闻宵在自己头发上折腾。
外面天已经黑了,窗户映出屋内的一切,温虞通过玻璃看着贺闻宵,贺闻宵神情专注地梳他的头发,温虞头顶上竖起了一撮毛,天线似的,滑稽又温馨。
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屋里只有空调在嗡嗡作响,过了会贺闻宵放下梳子,满意道:“弄完了。”
温虞后脑勺扎了三个小揪揪,头顶还有一个,他伸手摸了摸,无奈笑道:“贺老师真是手艺人。”
“那可不。”贺闻宵勾唇,“我的手艺可不止这些。”
两人通过镜子似的窗户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温虞转头看他,说:“老不正经。”
贺闻宵在他头顶的小揪揪上弹了下,装委屈:“你这就嫌我老了。”
“快别演了。”温虞凑过去在贺闻宵唇边亲了下,很亲昵自然的一个动作,温虞笑着说,“一块去吃晚饭吧,我有点饿了。”
出门前温虞把后脑勺的小揪揪拆了,头顶那个还顶着,反正酒店现在没什么人,也不怕别人看见。
两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回去后各回各的屋睡觉,第二天开始收拾行李。
贺母打电话问两人什么时候能到家,贺闻宵说:“明天下午五六点吧,到了再跟你说。”
“你可一定要把小虞带回来啊,都两年没见了,想得慌。”贺母叮嘱。
贺闻宵笑笑说:“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光想他不想想我呢?”
贺母乐道:“养你养了这么多年,早看腻了,你在家你爸都嫌你烦。”
听听,这就是亲妈说的话。
贺闻宵已经预见了自己在家被嫌弃的命运,吃饭的时候跟温虞说:“我爸妈现在是你的死忠粉,他俩绝对会踩一捧一,到时候他俩编排我你可千万别信啊。”
温虞忍不住笑了:“你什么事我不知道,你爸妈早就跟我说得差不多了。”
贺闻宵摇摇头叹气:“看来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
这两天两人一直待在酒店没出去,说些平常话,聊聊之前的事,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像离他们很远,当个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好,某个瞬间贺闻宵甚至萌生了退圈的念头。
舍得退吗?
这个问题不用想,答案他心里清楚。
贺闻宵舍不得大荧幕,如果可以,他想演一辈子戏。温虞肯定跟他一样,他俩都是天生的演员,镜头之前就是他们的归处。
次日坐上飞机后,贺闻宵把事简单跟温虞说了说,他语气稀松平常,像是不太在意:“许姐说她能处理好,那就肯定没事。”
他之所以不把事情往严重里说,就是怕温虞多想。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本应该开开心心的,他不想让温虞因为这些事忧心。
温虞一听这事心里确实咯噔一下,这就好比头顶悬着一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掉下来把两人炸个粉碎。
“行了,别想了,靠过来睡会。”贺闻宵拍拍自己的肩,温虞刚想歪头靠过去,又猛地想起这是在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