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钟承明动情地喊,“我真的很想你……”
情人的喃喃低语就像羽毛尖端最细软的绒毛,轻轻扫拂着孟和玉的耳朵。
他感觉有一脉血自心口迸出,涨得一张脸都红彤彤,神思都搅成了一团。
钟承明还在一声一声唤他,起先是小孟,后来是宝贝、小猫、心肝。
这些平日听来肉麻得直叫人起一身鸡皮的称呼,只有在特地的语境里,才担得起它们的分量,不会显得夸张。
而重归于好的夜晚大概隶属于这种语境,孟和玉听着钟承明这一声声爱称,并未觉得出戏。
一切就像糖溶入水一样自然。
钟承明的手已经从孟和玉的衣角探了进去,但并未稍进深冬的寒气。
两个人的体温都在攀高,钟承明的手掌严丝合缝地覆在孟和玉的肌肤上,孟和玉只觉得温暖。
晕晕沉沉。
-
当然没有做到最后,条件不允许,套都没有,速度也太快。
虽然今晚这进展已经出乎意料。
原来一个晚上能发生很多事,从雪里的相拥再到被褥里的相缠,时间每一秒都被填得很饱胀,连起来就变得格外漫长。
在清晨的轻盈天光从帘缝映进来之前,钟承明就已经醒了。
醒了很久,没有再睡回去,因为想看孟和玉熟睡时的模样,就睁着眼等着天一截一截亮起来。
而孟和玉的睡模样,也确实值得等待。
孟和玉的眼睫毛很长,也是跟头发一样黑得不能再黑的色泽,小扇子一样开在孟和玉的眼皮里。
嘴巴微微张着,放在脸颊旁的手指则微微蜷曲。孟和玉的睡相跟新生婴儿一样恬静,不知日升月落。
钟承明就想,每晚他在梦里见到的孟和玉,在现实里原来是这样。
他看了孟和玉很久。孟和玉似乎真的累着了,一直没有要醒的样子。
钟承明后来就起了床,想着准备好早餐以后再来叫孟和玉。
等钟承明一从床上站起,就看见满地的狼藉。
钟承明意识到自己在笑,他想自己可真变态,但他觉得这种变态无伤大雅,所以并不打算收起笑容。
钟承明换好了衣服,首先在这间小屋里巡视一圈。
孟和玉说得对,这里虽然陈旧,但等阳光照进来,还是一派窗明几净的清爽模样。
这小小的一间单人房,孟和玉住得大概也算舒服。
钟承明心里稍宽,可一检查冰箱,脸又黑了下来。
孟和玉的冰箱里全是速冻食物,一点新鲜气都没有。
就算是钟承明,也晓得面包得买刚出炉的。可孟和玉这冰箱嗖嗖地往外冒寒气,装的全都是能放一两个月的速冻饺子、汤圆。
钟承明再打开橱柜一看,一打的方便面。
孟和玉曾经是多么挑食的一个人,最爱惜自己的脾胃,绝不忍它们受苦,现在竟然沦落至以垃圾速食打发饥饿。
钟承明想到这一层,又是一阵心痛。
孟和玉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轻易搬回来,钟承明揣上车钥匙就出了门,去最近的菜市场。
车开到一半又改了方向,回天海合,收拾行李。
-
人们说要看一个人的脾气,可以看他起床以后的模样。
照这个理,孟和玉的脾气确实很好,给钟承明中断了睡眠也不闹。钟承明叫他起床了,他就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哦”,揉着眼睛坐起来,两只脚丫在地上胡乱摸索着拖鞋。
钟承明见了孟和玉这乖巧样子,一颗心就化成一滩水,弯下身给孟和玉将拖鞋套好了,又一把将他打横抱起。
孟和玉登时醒透了,诶诶了两声,叫钟承明放他下来。
钟承明当然不放,直到把孟和玉在浴室里安顿好,又将挤好牙膏的牙刷握进孟和玉的手掌。
孟和玉有些窘,有些恼,但更多的还是甜蜜,复杂地搅和在一起,叫他刷牙的时间都延长。
终于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坐到餐桌前。钟承明预备的早餐很丰富,典型的西式风格,全是淀粉和蛋白质。
孟和玉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问钟承明家里哪来的鸡蛋。
“我开车出去买的,”钟承明帮孟和玉抹果酱,“你这间房子租的确实还可以,但是地理位置很不方便,最近的菜市场都得走二十分钟。”
他的话里已经有游说孟和玉搬回来的意思了,但孟和玉没有听出来,他只是点点头附和:“确实有点远,但我很少做菜,所以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