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昼啊,”孟和玉也看见了时间与天色的不一致,“我之前去挪威的时候,也是一整天都是太阳。”
“不一样,”钟承明道,“这是梦。”
“是梦,可有些东西还是蛮真实的,比如味觉,”孟和玉笑着说,“刚烤出来的蛋糕最好吃了。”
桌上瓷瓶里供着一支新鲜的玫瑰,红得很深,而他们隔着玫瑰相对而坐。
钟承明很少有与他人共餐的经历,这几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气氛还要这样暧昧的,这辈子也只有这一次。
外头的天色大抵是下午三四点的天色,光度恰好,不猛烈也不昏沉,从大片大片的落地窗里映照进来,一室的空气都变得晶莹剔透。
孟和玉说的没错,刚烤出来的蛋糕确实有着不一样的口感,很松软很绵。
如果梦是意识的表现,那么这种对味觉的正面认知应该不属于钟承明。孟和玉闯进了他的梦境,也将他对美食的美好感知一并带了进来,与钟承明共享,所以钟承明生平第一次,发觉食物有除了食用以外的第二意义。
“好吃吗?”孟和玉满怀热望。
如果这种第二意义可以被定义为好吃——
“还行。”钟承明回答,一边又切了一块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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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口嫌体正直的攻诶!
第9章 天海合,很多传闻呢
孟和玉醒来的时候格外神清气爽,当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把梦里的内容忘得一点不剩,但他知道这场梦是很开心的一场梦。他对自己的心情有印象。
而隔着一条短短的走廊,在5L的卧室里,钟承明按开窗帘,望向辽阔的大海,也难得地感觉到了松弛。
松弛的同时也心生疑窦:他记得在梦里,他在和另一个人共进甜点。这件事本身对钟承明而言相当迷惑,他怎么会和另一个人一起吃饭,还是进食甜点这种毫无营养价值的食物类别。
最叫钟承明不解的是,他记得那蛋糕还挺不错的。他从来没有这种味觉认知。
钟承明的早餐是即食燕麦、蔬菜以及干面包。
燕麦和蔬菜负责提供营养,干面包用以饱腹。在他餐桌上出现的每一种食物,目的性都很强。
而孟和玉的早餐有昨天买的盒子蛋糕、酸奶、冷藏一宿的冰爽哈密瓜、以及上网掐点抢购的十里飘香流心奶黄包。
钟承明和孟和玉出门的时间通常错开,一前一后,很少会撞到彼此。
但孟和玉能听见外头电梯的叮叮声响,等他过两分钟再朝外张望,就会看见钟承明的车平稳地驶出小区。
他不知道钟承明到底从事什么工作,但凭直觉嗅出了他身上的科研气息,很重的学究气。他老觉得他是在什么研发部门做事的,总之是份体面的工作,能大大方方介绍给人。
而他孟和玉的工作则难以启齿,一个酒吧调酒的。
今天又是工作日。
当代社畜孟和玉一想到这个,从梦里带出来的好心情就轰然坍塌,多舀了两勺蛋糕才振作起来。
孟和玉下午准时上班,在男员工休息室换好一身酒保服,对着镜子打领结的时候门开了,进来一张陌生的面孔。
孟和玉在这里做了有一段时日了,虽然说得上熟悉的只有杜珊珊一个,但对剩余的员工多少还存了点印象。
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没能将他这张端端正正的脸庞与记忆之中的任何人重叠。
无论如何,微笑总是没有错的。孟和玉朝他弯起嘴角:“哈喽!”
男人也礼貌地朝他笑:“嗨!”
接下来的一分钟是两人的自我介绍。男人叫曹子鑫,是新来的员工,也站在吧台后面。孟和玉说那可太好了,晚上九点以后他的工作量就大增,尤其在周末,他根本就忙不过来。
“啊,那可刚好,我就是周末才来!”曹子鑫说他今年刚高中毕业,来这里上大学。他们系的课很紧凑,就周末有时间来打点零工,这里时薪最高,所以他就来了。
“才高中毕业啊?”孟和玉面露惊讶,“那你怎么会调酒?”
孟和玉之所以懂得这一门手艺,是因为他大学有段时间太不务正业,天天疯玩,认识了不少酒吧里的朋友。
“调酒嘛,跟调化学品一样的,上网看些教程就会啦。”曹子鑫笑嘻嘻。
这句话说得轻轻巧巧,字里行间流溢着一种学霸气质,孟和玉不禁问道:“你读哪间大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