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第一次总会不放心啊,就偷偷地在后面跟着,看到孩子跌倒了会很心疼,又不能出来帮忙,急得两眼泪花。等看到他们成功地完成任务,在独立的道路上迈进一大步,又感动得两眼泪花。”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秦覃:“看到我跟乘十老师接上头,你有没有感动得偷偷哭?”
“没有……我以为你才是会哭的那个。”
“我才不会!”
“……”
秦覃心底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的阴暗想法。
——可我宁愿你会跌倒,给我扶起你的机会。
我甚至希望你跌得很疼。疼到从此再不愿意离开我身边半步,去到哪里都紧紧跟着。
可文颂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强烈地依赖着谁。唯一的坎坷是差点坐过站——那算得了什么?发现后再坐回来就行了,即使没有他提醒也能轻易处理得很好。
文颂对他下沉的情绪有所察觉。
他看起来不太对劲,大概是最近发生了不好的事,心情沉重的缘故。
今天晚上有空,文颂主动提出去小陈酒吧玩,“我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去那里了。要不要叫上蓝岚?”
自从在温泉酒店显露过酒量之后,秦覃就被他有意识地约束着少去酒吧那样的场合。
酒吧里那群人,但凡见面一定要劝酒,喝吐了才算尽兴,总那样很伤身体。
尤其秦覃要吃很多成分复杂的药,还像年少不懂事的时候那样烟酒不忌会出大问题,“如果他们非要灌你就给我,我帮你喝。”
“好。”
“那就别不开心啦。”
文颂拨电话给蓝岚,另一只手徐徐抚摸他的手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没有告诉我?”
“只是觉得,你不需要我也能过得很好。”
“谁说的!我当然需要了。”
他立刻表明心迹,乖巧道,“我今天是因为知道你跟着我,所以才一点都不害怕。如果你没有在,我晚上肯定哭着回家!”
“……”
蓝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真亏你还有脸说。”
男朋友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文颂转头就变了个语气:“你今天是不是跟他合起伙来骗我了?说去给谁拎包来着?”
“……”
蓝岚原本想说自己僚机生涯从未有此败绩,但想想上次过年时两人跨省约会,他帮秦覃瞒了一千公里,愣是毁在商场楼下那几百米上。
还说什么没有败绩,合着在自己人这儿就没成功过。他在电话里一阵大呼小叫,“每次都是我受伤,好他妈无辜啊我!秦覃晚上请我喝酒!补偿我!”
秦覃都被逗笑了,“随便喝。”
今天第一次展露笑意居然是为了别的男人,多多少少让人心里不平衡。
看在是自家狗子的份上,文颂本想不计较算了,然而等晚上到了酒吧,还是忍不住酸几句。
蓝岚对他今天独自出门的行为表示更加惊讶,“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终于长大了少爷。”
“少来。”
“你真的知道秦覃一直在后面跟着?”
“一开始没发现。”
秦覃靠在吧台边和小陈老板说话。灯光昏暗,霓虹灯带闪烁着,不时映亮他背影的轮廓。文颂远远望去,满意地叹气,“可是他那条件你还不知道吗,走到哪儿都有人盯着看。”
“我走在路上,大家都往我身后瞧。难道会是因为我长了尾巴吗?当然是因为我男朋友戴着口罩都无法掩饰的帅气。”
“……”
蓝岚受不了地抖了抖,敲着酒杯说,“是我多嘴了,回到刚才那段不高兴的事。”
“他最近家里人生病了,心情不太好。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心点。”
“认真的?”
蓝岚嗤了一声,“大家都是男人,哄男人用什么办法你还不知道?还用得着问我。”
“唉。”
想到是想到了。文颂挑剔道,“其实到了我们这个层次,很重视精神沟通的,肉//体交流有点肤浅。”
“拉倒吧你。”
蓝岚嗤笑声更不屑了,“层几把次,我跟你说,男人就没一个是……”
他的话后半截被淹没在酒吧的摇滚乐里——更有可能是看到秦覃走来这桌,自动消音,说溜就溜,“我去看看有没有小姐姐愿意让我拎包。”
秦覃接着坐了他的座位,感觉到座椅被他暖成温热,略微嫌弃,又起身转到另一边坐下,“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