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光年_作者:沙隐(155)

2021-10-16 沙隐 年下攻 he

  “不止压岁钱,以后工资、收入统统都交给你!”

  陆景服了!

  他下意识捂住鼻子,生怕太过激动导致什么奇怪的应激反应。

  为免这小孩儿又说出什么虎狼之言,陆景飞快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对为父的一片真心了!”

  动不动就许一辈子什么的……

  陆景抱着小毯子瑟瑟发抖。

  大直若弯,直男真他么可怕!

  小陆总庆幸自己在社会上混迹多年,应付乔以棠这种小菜鸡还算趁手。

  他迅速终结话题,端起老父亲的架势叫乔以棠汇报独自在家的行程。

  乔以棠一留守儿童,带着一条狗在家还能做什么?

  吃饭遛狗写作业,再睡个觉一天就过去了,谁还分什么除夕春节呢?给陆景发压岁钱孝敬孝敬也就是想哄他开心而已。

  这话题是真挺无聊的,换作别人家的孩子早就嫌家长话里话长嗦烦人了,可小乔童鞋就不是普通的人,陆景一问,他便嗖嗖嗖一股脑儿全交代了。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两人天南地北地聊着。

  乔以棠说羊城过年真冷清啊,陆景答不是羊城冷清,是盛都湾冷清,老城区热闹,那边的迎春花市是羊城一年一度的嘉年华;乔以棠说老家也有花市,但很少人会扎堆除夕夜出来买花,漂亮的盆花都早早被人挑走了,除夕夜就剩下些尾货降价品。

  陆景说他在半山腰也冷清,但这边远离市中心,附近的村民会偷放烟火,那是迄今为止他所能感受到的最浓的年味儿了;乔以棠说以后带他回老家,那边不禁烟花,他们可以在院子里满插仙女棒,然后一根根顺着点过去,滋啦滋啦地就盛放了一地火花。

  正说着,窗外隐约传来轰轰炮声,斑斑点点的火光簌簌升空,朵朵硕大的礼花在夜空绽放,旧去新起,接二连三,星火斑斓地离析成碎光。

  陆景仰着头,忽闪的火光透过玻璃,在他眼底烙下了明亮的星斑。

  突如其来的烟火叫他哑了声,乔以棠也不催,两道平静而均匀的呼吸声在话筒里交错往来。

  眼里有万千璀璨流转,耳边笃定的呼吸声仿若安稳心跳,那一瞬间,陆景悠然升起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在世间万千虚渺的离散光阴中,他终于跨入了属于自己的光年。

  头脑微微发热,心中像有什么呼之欲出的欲望想要突破禁制,在乔以棠看不到的电话彼端,瘦伶伶的手腕支棱起淡淡青筋

  “以棠。”陆景突然喊了一声。

  像是想要掩饰点什么,唯有自己意识到那一刻有多慌不择言。

  “嗯?”乔以棠浑然不觉。

  陆景喉结滚动,抓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就像焰火在脑中炸开一片熠熠辉闪,他双唇翕动,半晌过去,才艰难地吐出一句。

  “新年快乐”

  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乔以棠拿着电话笑了,轻声回道:“新年快乐。”

  ……

  这种情感瞬发的状态不对劲,但陆景是个成年人,懂得避重就轻,不死磕不究底,将不确定模糊化是社畜的生存本能之一。

  所以第二天回盛都湾,乔以棠看到的又是稀松平常的陆景。

  大年初一各有各忙,乔以棠去了方家,陆景则装了满满一后车厢的礼上老师前辈们家里拜年去他们这个圈子,总是对辈分资历看得分外重。

  开着车跟着大街小巷潮涌外出的拜年人流在市里兜转了一天,陆景回家后直接累趴下,什么头脑发热什么欲盖弥彰统统都靠边站,陆祖宗出了名惜命,眼下只心疼自己那只踩刹车踩得快抽筋的脚。

  一忙解百忧啊这是

  相比之下,乔以棠就轻松多了。

  孩子还小,社交有限,走了趟方家又去了同学聚会,其余时间就在家带带狗子做做卷子,也算是挺惬意地度过了他在羊城的第一个春节。

  大年初九,返校日。

  领完书本,住宿生们到生活委员那儿集合,统一去宿舍看环境。

  宿舍楼外墙看着有点儿斑驳,但内部配置还行,标准的上床下桌四人间,独立卫浴,带着一个小阳台,无论是采光还是布置,都比乔以棠在城中村的出租屋好得多。

  理实班这学期有八人住宿,正好凑齐两间宿舍。其中就有放假前给他洗过脑的物理科代,还分在了同宿舍。

  周一正式开学,明后两天是周末,他们最迟周日就得过来清扫布置,当晚就得住下,有特殊情况需要外宿的得让家长向班主任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