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廷看完陆景手机里的现场视频,抱着拉斐尔笑得从沙发上滚到地上,就差没撅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么玩儿你老子就不怕他恼羞成怒把你眷臻给掀了!”
“我怕,怕死了。”陆景一脸认真地划拉着手机,“我不怪他,当人的权利、财富积累到一定高度,就内心隐藏的欲望就会不自觉释放出来,他这是天性解放,我理解。”
方舟廷酸他:“话说得好听。”
陆景:“我理解,但不认同,谁让我犯恶心,我就恶心谁。”
食中二指一推,下巴就往里收了肉这道是最近才多出来的工序,伙食太好,脸上长肉了。
方舟廷把头凑过去,“干嘛呢你?”
紧接着大呼小叫:“你一大男人自拍还要修图?!”
陆景停下动作,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我不P图,你哪来的男神看?”
方舟廷:“……”
五月,陆氏夫妇结婚二十九周年纪念。
二十九年,非整非无的零星数字,架不住夫妇俩会折腾,娱乐圈大佬就是不一样,渲染造势十分到位,从预热一直到婚庆当日的小半个月里,各大媒体小报三不五时地曝一曝他俩恩爱甜蜜的小日常……
这种配合得天衣无缝的纯合作式婚姻,陆景完全无话可说。
婚庆酒会上,陆景礼服光鲜、疏漠有礼地游走于会场,接受各方道贺,众人皆道他们陆家凤协鸾和、笙磬同音,而他小陆先生,就是诞生在如此和美谐和的幸福之家中的小王子
犯恶心。
但他是象征“爱与永恒”的吉祥物,陆氏夫妇指哪儿他摆哪儿,这段荒谬的婚姻里,他更像是身不由己的那一个。
被押着摆上台面也就罢了,他当自己是做了番劳力苦作,可关键还是诛心。
他也想如外界对他的评价那般恣睢无忌。
陆家这个烂摊子,尤其陆氏夫妻这段蛆蛀蚁噬的荒谬婚姻,他巴不得撇清干系断绝往来。
可他能吗?
模糊零碎的视线穿过一众步履匆忙的大白袍,陆太太在纵目茫茫中垂落的泪……
陆景心想,或许他这辈子真的要栽在亲情上了,童年缺爱与求而不得造就他如今情感上的羸弱矛盾,以致于至今都抱着那点儿遥远的温情动容舍不得松手。
应付完陆氏夫妇的结婚周年庆,他例行入了定,在往后后劲绵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想两眼一闭麻木度日。
可惜命运从来不会让你如愿。
同月底,陆景生日。
小陆先生消极得宛如咸鱼,倦惫又懈怠。
生日?那是什么东西?
所以说乔以棠没看错,陆景是一个遍身覆盖谜点的矛盾体,他一方面仪式感爆棚,各种瞎讲究层出不穷,连情人节都要来个普天同庆式的全民狂欢,一方面又对生日这个本该被赋予期待的属于自己的节日异常冷漠。
他看似爱极了自己,节制应酬,劳逸兼顾,规律作息,保温杯常年装着养生茶,就连出行交通工具都只考虑安全性能高的欧美房车系,可在某些关乎自身的细枝末节上,又常常大而化之甚至直接忽视。
就是性子冲,任意妄为惯了,以致于这些矛盾被重重掩盖于“任性”名下。
幸得身边还有个闲得发慌的方舟廷,就像陆景对他失恋时要生要死的作态百般嫌弃却仍陪他买醉解愁一样,这时轮到他发光发热了。
方舟廷拉上了刚收拾完为帮小陆先生泄愤而给自家医院惹出烂摊子的安医生,一齐上陆咸鱼家里把人扒拉了出来。
今年还热闹些,多了个乔以棠。
朴实无华的小乔同学对过生日毫无概念,等接到了通知,才惊觉这也是个需要庆祝的节日。
安歌就笑他:“这样不成啊小乔,你家爸爸的生日都记不住,以后怎么记女朋友的?”
话没说话就被方舟廷挤到一边去。
方舟廷踮起脚尖,哥俩好地搭着乔以棠肩,亲亲热热地说:“小乔别听你安叔瞎说,你只要记得你家景哥生日就够了!”
说完便冲陆景挤眉弄眼了一番。
陆景拿钥匙丢他。
起哄这事有一就有二,有二就逃不过三。
这傻逼自打上次口无遮拦后就一直瞎起哄,老将他跟乔以棠扯一块儿,私底下说说笑也就算了,现在敢当着乔以棠的面说,大概是真皮痒了。
“闭嘴!”陆景指着隔壁的泳池警告他,“再瞎嚷嚷就绑了沉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