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景光年_作者:沙隐(237)

2021-10-16 沙隐 年下攻 he

  现在记得自己是病人了?

  “别乱动!”乔以棠摁住他不安分的手,“针头还扎着呢!”

  “哦。”小陆先生眨巴眨巴眼,被子拉上来,藏起半边脸。

  “扎着针”娇气包在被子底下噘嘴,小气巴拉地控诉,“那你还咬我!”

  本就是白得发光的冷白皮,平时唇红齿白特别勾人,这下倒好,把自己作进了医院,面色像刷了釉层,惨白惨白的,差点就要融进医院雪白的被褥里。

  “坐好了,问你话呢!”

  卖惨宣告失败,乔以棠像个严父,不吃熊孩子装无辜的那一套,他拉下被子,露出底下噘起的嘟嘟嘴。

  陆景冷不丁暴露了全脸,顿时倍感面上无光,不免要气急败坏。

  他唰地重新拉高被子,凶巴巴吼人:“凶什么凶!我是病人!”

  这中气足的,哪儿还有半分病人的影儿?

  行吧,还会发脾气,就是真没事。

  “为什么不听话?”乔以棠帮他别好碎发,捏他脸,“让你乖乖上班,你就是这么上班的?”

  极度惊吓过后温情脉脉不到十分钟,乔以棠开始秋后算账。

  “胃不好,平常再怎么忙都晓得再三注意,怎么今天就不吃饭了?”

  那神情,那口气,严厉又霸道,俨然一副家长训熊孩子的模样。

  熊孩子把脸蛋肉肉从霸道家长手里拔出来,鹌鹑似的缩着脖子,支支吾吾,“我、我有呀……”

  “你听话了吗?”乔以棠眯起眼,语气微妙。

  陆景为什么不吃饭,沈祈嚣还在状况外,乔以棠心里头却清得跟明镜似的。

  “你知道你这一倒下,吓着了多少人?”

  担心受怕是一回事,他是气陆景这般不爱惜自己。

  “我十八岁了,我成年了,不能一味被你护在身后。绕不开的事,该担的我会担,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学习,努力成长,我有自己的底线,但凡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不会瞒你,但”

  浓眉重目的面相,表情一收就显凶,陆景缩在被子里,有种随时会被拎起来打屁股的错觉。

  “乔旗学是来了,可来了又怎样!出了问题就解决,这才刚开始呢,我还在蓄力,你倒好,自乱阵脚,胡乱猜疑,甚至伤害自己,你当真如此信不过我?”

  陆景人怂气短,“我不是、我没有……”

  “还说没说,是不是我说的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也从未当真过!”

  这人目光森然,神情冷峻,把本该浓情蜜意的表白说得杀意凛然,陆景三观尽碎,他头一遭知道,情侣亲密无间的呢喃爱语,能被这般凶神恶煞地倾诉出来。

  “我不”

  无力的反驳戛然而止,陆景眼前蓦地一黑。

  唇边印上了温热的柔软。

  刹那间,无垠暗夜炸开了火树银花,光年宇宙绽放出瑰华流萤。

  陆景无端想起除夕夜,半山腰,他倚着飘窗,透过玻璃,耳边有少年难得喋喋的叨絮,眼底映着焰火纷然的冬夜……

  可这个吻分明与浓情蜜意一点也不沾边,甚至可以用来势汹汹来形容。

  像饿极发狠的狼崽子,摆开架势要生吞活剥吃了他!

  嘴角被咬得发疼,陆景不由自主地攥紧手心,输液管轻晃,他忘了那手早就落在狼崽子手里。

  乔以棠强硬地岔开他五指,又一一挤入自己的,最后二人十指交缠,亲密无间。

  大脑濒临当机前一秒,罪魁祸首终于退开半步,俯身动作亲昵地与他耳鬓厮磨,一时凶悍一时柔情的落差叫陆景紧张得蜷缩着脚指头蹭起了床单。

  绯色一点一点爬上脖颈,浸透了耳根。被比自己小十一岁的小孩子这般搂着又亲又揉,陆景羞恼得要命,他自欺欺人地闭上眼,额头一下下顶着乔以棠颈窝。

  顷刻,他睁开泛红的眼睛,听到乔以棠恨恨地说:“你看,我要不抓着,你又要伤着自己了!”

  陆景讷讷,说不上是羞愤多一些还是懊恼多一些,吊针液袋子见底,乔以棠终于放开他,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换上最后一袋药,又交代了吊完观察三十分钟后没问题就可以回家。

  临走前,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

  “诶?怎么脸这么红?”

  说着翻起了小推车上那堆瓶瓶罐罐的物什,“测一下体温,别是药物过敏了。”

  陆景:“!!!”

  乔以棠屈拳挡嘴,忍笑着阻止了护士:“没事,不是发烧,是我俩刚说话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