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你。”乔以棠真是服了这位,他搂着陆景,在他耳边轻声说,“好歹也给个机会听我解释,谁外谁内的事儿,你自己心里还没底儿吗?”
他叹气,在陆景发心亲了一记,“就算要父子情深,也得跟你才对啊。”
陆景:“……”
陆景耳尖不争气地红了。
平时让他喊一声爸爸会死,现在倒是没半点包袱了!
“你听我说。”
陆景咬着下唇,他爱面子,力气不如人也要垂死挣扎地推多两下,结果没推开,直接被锁着手肘困紧了。
“我不是白白给他的,我也不会给乔旗学耍赖的机会。”乔以棠搂着陆景的腰,道,“口头协议不具法律效应,但我现在高三备考忙,法律文书这一块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去研究,只有你能帮我了。”
低沉的烟嗓在耳畔炸开,“只有你”这三个字,还是让陆景动容了。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像极了昏君,男狐狸精一口迷烟吹过来,什么都能应了。
陆景抬起下巴,懒洋洋地磕在乔以棠肩膀上。
“我想找法务部帮忙拟一份正规的文书协议,到时候协议一签,乔旗学想不认都不行。”
陆景的脸拉了下来,原来说半天是想找法务部。
他不爽道:“法务部关我什么事。”
乔以棠捏捏他耳朵,“你傻不傻,眷臻的法务部,不找你找谁?”
陆景偏头蹭掉乔以棠作乱的手,“找你沈哥去,你在眷臻不是混得挺开的嘛!”
“眷臻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这不是都得听你指挥么?”
陆景惊奇地发现,这小孩儿弯得简直毫无心理障碍,哄人的话信手拈来。
但不可否认,好听的话听起来确实令人愉悦。
被哄得通体舒畅的陆景拿出平日里备战商务谈判的劲头,站在有利于我方的角度上认认真真地提建议,“法务拟协议是一方面,到时让他过来眷臻签,自己的地方,没那么被动,还得让律师跟着,签个见证方多稳妥。”
乔以棠:“嗯,都听你的。”
不对!
陆景猛地回过神来!
“那也犯不着你自己去给他配!”
差点被这臭小子带跑!
陆景压着怒气往屋里走,“想救人可以,但不许你自己去!”
开玩笑,他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候要门路有门路要特权有特权吗!找不到配型,普通人就只能走骨髓库排仓的流程,但事关乔以棠,他小陆总的人能跟普通人一样吗!?
“阿景!”乔以棠及时拉住他,“我去才有意义。”
乔旗学不仅是跟他父子情份单薄的父亲,更是爷爷奶奶记挂了一辈子的儿子,血缘上的干系撇不开,他既做不到无条件满足乔旗学的要求,也没法置之不理,两相权衡,便只能用以血换肉的方式来为这段无缘的父子关系做个了结。
陆景气极反笑, “你当你是哪吒吗?还来削肉还母剔骨还父这一套!”
“阿景”
陆景反手推得他往后一个趔趄,失控地大吼,“你给我老实点待着!”
独立有主见是一回事,但跟顽固的小老头儿一样不听劝说就很烦了,眼下他火气大得很,会搭理乔以棠就有鬼了。
乔以棠被他吼得一愣,站稳身子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拉陆景,陆景不吃这一套,手臂一挥,把乔以棠手背甩红了一块,在乔以棠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前便怒气冲冲地跑回了屋。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乔以棠站在原地,摸着自己那一头手感感人的板寸头,半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头疼。
……
回了屋的陆景越想越气。
亏他处处为乔以棠着想,结果这小崽子压根儿就没把自己放眼里,半点没有追人更没有身为人子的自觉,反而屁道理一堆,死轴死轴的。
你看,这就是小孩子,一根筋,天真还幼稚!
等被人抽了髓剥了皮整个儿囫囵给卖了,看他还天不天真!
陆景回了屋就上楼了,拉斐尔那傻狗没眼力见儿,颠颠地从后头跟上去,想跟着蹦进房,差点被迎面甩来的房门拍成一张狗饼。
乔以棠收拾了果盘跟着进了屋,在厨房一通洗刷刷,一边思索着怎么向自家那位气炸的陆爸爸解释。
虽然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但陆景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他也想只为真正关心重视自己的人而活,别看他如今风光无限,可到底这些光鲜的背后,全是倚仗陆景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