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玩笑你这叫开玩笑你糊弄谁呢?你还记不记得我是干嘛的。”
景母刚在一边的单人小沙发上坐下,被景父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嗔道:“你干什么你抽什么疯。”
景父拧着一张脸没说话。
景母又提了点音量:“儿子刚回来你想干嘛?啊?怪不得现在都不肯回家你一天到晚给他甩脸色他能乐意回来吗?”
景父气得喘着粗气看她一眼,又没好气地挪开眼。
见他不吭声,还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景母气冲冲地转头对景铄道:“别管他下次他再对你发脾气,咱们母子俩搬出去住。”
本来就手都在打哆嗦了,这么一听景父更是颤颤巍巍地举起来,指着景铄,朝景母道:“你问问、你问问你儿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景母也急了:“干了什么,你今天给我说清楚,景卫明,说不清楚你就别想回房睡觉。”
景父又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无力地朝景铄挥挥手:“你自己跟你妈说,你到底在学校都干了些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景铄垂着眼不说话。
客厅里安静了半晌,景父忽地大声道:“说啊,你有没有脸说清楚,刚刚手机里的是什么东西!”
景母:“小铄,怎么回事,你手机里有什么东西?”
见他怎么都不肯吭声,景母也急了,“你倒是说啊,别吓我。”
说着就要拿他手机。
见状景铄赶忙伸手拦住。
景母也来了脾气,一下子甩开他的手,拿起手机,摁亮屏幕,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一连串的暧昧消息。
然而这不是关键的,要是儿子现在偷偷摸摸谈恋爱了,景母倒还挺高兴的。
关键在于这个备注和消息内容,怎么瞧都不对劲,也不可能是女孩子的口气,难不成是现在小年轻玩得情趣?
景母脸色难看,安慰着自己哆嗦地摁开了景铄的手机屏,点进微信,而后再点开这个备注为老公的聊天框。本来是想从聊天记录中找出两人是在开玩笑或者是和女朋友调情的证据的,然而越翻却越令她触目惊心。
除了一些日常的内容,最多的对话确实是调情,不过一眼就能看出不是男女之间的调情。对话直白而裸-露,讨论姿势的,讨论爽不爽,怎么舒服的,甚至还有更多粗鄙的话频繁出现在聊天记录中。
更甚还有讨论当晚想要什么姿势的,一个说想要脐橙,一个提要求要加个后,入。
简直不堪入目。
景母当然知道这些字眼是什么意思,以至于翻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颤,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
这些话她看一眼都觉得害臊羞耻,也不知道她这个从小就乖巧的儿子怎么能打得出来?
把手机丢到茶几,景母显然是一副受惊过度的状态,直挺挺地坐到沙发上。
客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消化了许久,景母才捋一把脸,呐呐地问:“那,是个男孩子?”
景铄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抠了几下才轻轻应声:“是。”
“……你现在,”景母深深吸一口气,压着心底的情绪,说,“当着我的面,跟他分手。”
又是一阵沉默,景母把茶几上的手机丢进他怀里:“马上说,说了把手机给我,这个暑假你们别联系了。”
“妈,”景铄压着嗓音,有些无奈,却低声而坚定地说,“我不分。”
闻言景母嗓音硬了点:“我让你分你就分!”
景铄顿时喉头一梗,再开口时嗓音都哑了,执拗地跟他妈顶撞:“我不分。”
这句话一下子点燃了景母心底的火气,情绪顿时有些克制不住:“你不分你想干嘛,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搞同性恋!你这是有病!神经病!”
景铄咽了咽喉咙:“……如果你觉得我有病,那现在也是绝症了,治不好了。”
景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再说一遍!”
“妈,”景铄舔了舔干涩的唇,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分手,我们是认真的。”
景母:“认真?你们才多大,能有多认真?你们上社会了吗?见识过别人的恶意吗?以后别人带有色眼光看你,工作中同事排斥你,你怎么办?”
景铄:“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很包容……”
景母深呼吸一口,直接打断他:“大家现在包容是因为你还在读大学,接触的都是思想前卫的同龄人,走入社会后你才会碰到五花八门的人。”
说罢停顿须臾,景母恨铁不成钢道:“你、你们这代人真的是生长环境太好了,没碰到过坏的人。遇到一个恶心这种的人,搞不好有人能整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