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山岚在花田里修剪花枝。
剪刀沿着根部将半开的花朵剪下,留下花球,来年还会再长出新的花苞。
颜褚站在他身后,问:“和他结婚开心吗?”
“嗯。”颜山岚小声回答,“开心。”
颜褚挑开他的衣领和长发,看了眼脖子上的颈环,“还没标记?”
“想再熟悉一点再让他标记。”颜山岚没告诉颜褚,这是傅斯容的提议。
颜褚在他身边蹲下,压低声音问:“那边的事情,你和他说了吗?”
颜山岚拿着剪刀的手抖了一下,花枝被剪歪了,半开的花掉在田埂上,浅粉色的花瓣沾上了泥土。
他捡起花,轻轻抖掉泥土,“没有,他之前已经帮了那么多忙,我不想再烦他,而且这点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
颜褚捏着眉心,问:“那小王八犊子还在送你花吗?”
颜山岚剪花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上的表情,“我没收,都扔掉了。”
“扔掉是一回事,但你总得让傅斯容知道,Alpha的嫉妒心很可怕的。”颜褚拿出手帕,帮他擦掉脸颊和鼻尖上的汗。
颜山岚看向她,抿了抿唇,问:“母亲,Alpha会希望自己的Omega提起其他Alpha吗?”
颜褚摇了摇头,明白他的意思后又长叹一声。
颜山岚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安静了一会又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有机会我会告诉他的。”
“行吧。”颜褚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尘土,“他来了。”
颜山岚抬起头,看到从远处走来的傅斯容,抱起剪下的花枝朝他走了过去。
温暖的风吹过花海,掀起一阵暖色的海浪,花瓣随着风飘落在木栈道上。
颜褚看着手牵手走在一起的两人,觉得自己大概是多虑了。
在颜氏濒临破产的时候愿意顶着流言和压力娶颜山岚,不说是不是和其他Alpha一样善妒,但傅斯容的感情至少是真诚的。
年轻人新婚磨合的过程就像开盲盒,不知道对方会给什么样的惊喜,既紧张又兴奋,不像她们这种老夫老妻,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颜褚走到阿蒂娅面前,贴在她耳边笑嘻嘻地说:“年轻真好。”
本来还在担心的阿蒂娅被她逗笑了,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第23章 巴黎
邮轮在荷兰只停半天,下午五点的时候就起航去法国了。
巴黎离鹿特丹不远,邮轮要一个晚上,下了船还要坐车,直达的火车却只要一小时。
傅斯容算着行程,和颜褚上邮轮取了行李,陪颜山岚在家小住了一晚。
阿蒂娅对此很高兴,晚饭的时候开了一瓶樱桃酒,和颜山岚小酌了几杯。
颜褚抓到喝酒的机会,直接拉着傅斯容喝完了一整箱比利时精酿啤酒。
傅斯容还没接手傅氏之前在宴会上见过几次颜褚,每次敬酒都是点到为止,毕竟那么一点香槟喝不醉。
但是精酿啤酒不一样,一整箱喝下去后劲大得很,傅斯容硬着头皮陪岳母喝了半宿,直接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你怎么喝那么多?”颜山岚拿了瓶醒酒药,拧开瓶盖递给傅斯容。
傅斯容难受得说不出话,摇摇头,把药一口闷了。
颜山岚看他喝完了药,拧了条冰毛巾给他擦脸。
冰凉的毛巾贴着额头,胀痛得到缓解,傅斯容这才感觉舒服些。
但狡猾的Alpha仗着身体不舒服,硬是抱着颜山岚要了个吻。
两个人在家里吃完了午饭,颜褚开车送他们去车站。
颜褚把行李递给傅斯容,轻轻抱了一下颜山岚,“路上小心,到了说一声。”
颜山岚把下巴搁在她肩头,“知道了,又不是小孩子。”
颜褚笑了笑,对提着行李的傅斯容说:“小傅酒量不错,下回再一起喝?”
傅斯容神色大变,表情扭曲,不敢回答岳母的邀请。
他杵在原地不敢动,头顶的广播及时响了起来,通知去往巴黎的火车要进站了。
傅斯容一听,拉起颜山岚的手,逃一般地跑进车站。
颜山岚被他带着往前跑,忍不住又回头去看母亲。
颜褚站在人群里,笑着挥了挥手。
上了车,颜山岚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车窗外一朵形状像梅花的云出神。
傅斯容放好行李,坐到他身旁,勾着他的手指,问:“舍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