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轲拿下烟夹在指间,睨了赵盱一眼,“找我就为了叙旧?”
“不是,”赵盱很坦诚,他眼下有隐隐的青色,显然是没休息好,“找你是为了说和傅总的事情。”
周时轲垂下眼,看着地面,“那就没得聊了。”
赵盱心揪了一下,为着周时轲满不在乎和无所谓的语气。
连他都会被影响到,傅总呢?他才是主要被周时轲伤到的那个人,避无可避,却一次又一次地迎上去。
但本着为傅氏做事的考量,赵盱呼出一口气,缓缓说:“当初的事情,对不起。”
周时轲仰头看着层层叠起来的铅灰色的云层,“跟你没关系,你又不能左右傅斯冕的决定,况且,你是傅氏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我是你,我也听吩咐做事。”
周时轲看得这么明白,赵盱反而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了。
“你如果是来道歉的,那没必要,”周时轲低下头,“如果是来当说客的,那就请回。”
“我不是来当说客的,”赵盱有点招架不住现在的周时轲,他现在很好奇,傅总是怎么能厚脸皮招架住的,他脸烫得惊人,“我来看看你,顺便希望你可以帮我把傅总劝回江城。”
“赵盱,”周时轲笑了,“那跟我没关系,他回不回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周时轲的态度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更加令人手足无措的无所谓和不解。
因为他是真的觉得与他无关。
“可是最近的事情,都是你做的,”赵盱紧盯着周时轲,一瞬不瞬,“算我求你了。”
周时轲没说话。
赵盱以为他在考虑了,继续说道:“前几天傅老爷子也来了,带了不少人,傅总被揍惨了。”他本来想说严重一点,但害怕傅总明天又凑到周时轲跟前,那他不就穿帮了。
周时轲一愣,“残了没?”
赵盱没看出周时轲眼神底下的神色,他一脸悲戚,“残倒没有残……”
周时轲打断了他,语气听起来有些失望,“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第46章
傅贤会来北城,周时轲并不太意外,已经损失的他不计较,他在乎的是之后。
因为他也知道傅斯冕是怎样的性格,身为父亲,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但赵盱来找自己,周时轲还挺意外的,当时两人的关系只能说是一般,通过傅斯冕他们才认识的,虽然唐冬冬也是,可赵盱主要还是为傅斯冕工作。
他能来自己说这些,也是在为傅氏说话。
周时轲猜测,赵盱一定是劝不动傅斯冕,就只能来找自己了。
而赵盱是这也没想到,那也没想到,不过他最没想到的还是周时轲竟然能把傅总忘得这么干干净净?
他都有些想不起来当初还没和傅总分手的周时轲是什么样子了。
明明才过去半年而已。
烟燃了还剩半支,周时轲的脸在薄灰色的袅袅烟丝里模糊不清,“有时间一起吃饭,你要想带上傅斯冕就别来了。”
周时轲的坦荡和无所谓是这群公子哥一贯以来的作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情绪要是没绷住都是给了对方脸了。
赵盱犹豫了一下,“阿轲,你和傅总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殃及到傅氏……”
周时轲朝赵盱看了过来,眼神微凛,赵盱被他看得想缩脖子。
“当时傅斯冕用我的合同去和林家换地皮,赵特助不是也知道吗?”周时轲笑得冷冷的,“当时怎么不说把我和傅氏划清界限?”
“别和傅斯冕一样蠢,刀子没划在自己身上,你可能还嫌刀刃太钝。”
“行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想着怎么挽回损失,”周时轲灭了烟,拨了拨衣领,散掉烟味之后才上车,在车上,他手搭在车窗上,对还杵在原地没动的赵盱说,“赵特助,你也工作这么多年了,有些道理应该是你教我才对,不管私底下我们闹得多难看,但明面上最好还是友好点,你说对吗?”
赵盱呼出一口浊气,“明白。”
宾利从车位里驶了出去,开出和原本车主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出来,赵盱看着融入车流的车尾,心里堵得慌。
倒不是对方居高临下的语气和目中无人的态度,而是他完全无法接受刚刚对他说出这些话的人,是去年还跟在他身后叫赵哥的阿轲。
他身为一个外人都会觉得不好受,那身在漩涡中心的傅斯冕呢?
赵盱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