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彻夜不归的时候,身边带着的人变成了傅舟明的时候,他也有过心虚。
可转念一想,无论什么时候回家,总能见到赵向海,他这些事儿也没让他知道,就算赵向海知道,生会儿气道个歉也就好了,他还能跑哪儿去?
可没想到浪过了头,家散了。
肖野一口闷气卡在喉咙里,急得想伸手抓住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抓不住了。
保安进了办公室,在赵向海的眼神示意中强拽着肖野往外走。
肖野卡在门框处,狠声说道:“赵向海,你今晚必须回家!以后我也会按时回家,我们不折腾了,好好过日子。”
赵向海摇摇头,走到肖野身边:“今晚,我恐怕还是回不了家。”
他抬起腕子看了看表,说:“我公司旗下有个发展挺不错的小明星,他有部电影上了,约我陪他去看首映,今晚,就不回来了。”
肖野霎时瞪大双眼,又急又怒:“你敢!”
赵向海笑了:“只是看场电影而已,你小题大做什么。你要是真在意,那等我回去的时候,再跟你道个歉吧。保安,把人弄出去,以后加强安保,没有预约就别让他进来了。”
保安点了头,一帮人拽着人高马大的肖野往外去。
肖野还在愤怒地嚷,眼里好像起了火:“赵向海,你故意的是不是。不许去!你听到没有,我说不许去!”
赵向海声音忽然放轻了:“肖野,你知道死心是什么滋味吗?”
肖野愣了一下,动作顿了。
赵向海勾了勾唇角,凑到肖野耳边:“在你打算精神出轨,彻夜不归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保安把肖野强行拽离了楼层。
杨嘉立看到赵向海一个人对着门站着,好半天都没动。
杨嘉立突然想到了个莫名其妙的画面,干涸而毫无生机的沙漠中心立了棵参天大树,这棵树看着仍强大繁盛,可底下却干涸衰败得彻底,为了最后的尊严和别的需要守护着的东西,孤独而灰败地强撑在广阔而空寂的苍穹下,有种亘古的悲哀。
杨嘉立从休息室出来,走到赵向海身边:“海哥?”
赵向海回过神,对着杨嘉立强笑了两声:“让你看笑话了。”
他坐回老板椅上,揉了揉额角,苦笑道:“之前一直以过来人的角度来谈论你的感情,可是回头一看,原来我自己的家庭也已经糟糕成这样了,挺好笑的。”
杨嘉立摇摇头,安慰地搭上了赵向海的肩:“海哥,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你一直在帮我,现在你如果需要我帮什么,或者想要个靠谱的活人聊聊天开解开解……”杨嘉立砰砰锤自己胸脯,“我随时都可以。”
赵向海被他这动作逗得心情轻松些。
他在杨嘉立脑袋上揉了揉,也开玩笑道:“行,没白疼你。”
陪着海哥说了会儿话,稍加宽慰,叮嘱海哥有事儿一定找他以后,杨嘉立回了家。
叶霆也回得挺早,杨嘉立到家的时候,叶霆坐在书房,认真写什么。
杨嘉立凑过去看。
叶霆指着上面一行行漂亮的行楷,笑着说:“我今天上班的时候,又记起些你跟我说过的,没完成的事儿了……你瞧瞧,就这几条,想法还挺疯。”
杨嘉立低头去看的时候,叶霆把他搂了过来,小声说:“不过没关系,我一样一样陪你实现,好不好。”
接下来一段时间,叶霆果然付诸行动了。
他们凑上了哈尔滨冰雪节的最后几天,蹭上了最后一场冰雕展。他们包得像两只大粽子,脸冻得通红,眼里却冒着光,牵着手从全是冰雪的世界里穿过。
他们去了上海迪士尼,玩了杨嘉立最期待的小飞侠奇遇项目。他们坐着充满童年感的飞船,跟着小飞侠,穿过黑漆漆的伦敦夜空,飞向梦幻岛,像一起走入了童话。
他们还去了北京,在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南锣鼓巷里,杨嘉立把香味四溢的鲜花饼举高了喂到叶霆嘴边,嘴上还沾着渍就开始惊喜地嚷:“快,咬,咬……好吃吧,我就跟你说特好吃吧!”
他们去了好多好多的地方。
他们好像都入戏了,沉醉不醒。
半个月的时候,叶霆带着杨嘉立回了一趟大学。
叶霆作为成功人士,杰出校友,给自己的学院投了五千万。
学校和学院领导亲自迎接他,邀请他作为嘉宾参与一场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