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一个寒颤。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害苏境？”
一句话，几乎令向来不为任何事所动的许慕辰，彻底没有了言语。
他方才落在楚楚脸上，甚至有些贪婪的目光，此时生硬的转到了楚楚的小腹之上。
那里平平如也，仿佛他们的孩子从没有存在过。
苏境站在楚楚的身后，无声的看着他。
许慕辰，我所告诉你的事，没有一件作假。
“怪不得，怪不得……”
许慕辰笑出了声，怪不得什么，没有人能想的明白。
他手中的枪，这一次却是直接指到了楚楚的心口处。
“你想跟他一起死？”
楚楚从未有过生死的概念。
她脑中一直不停的有无数记忆碎片在盘旋着，而这个拿枪指着她的男人，楚楚觉得对他很熟悉，一种惧怕的熟悉。
只是楚楚想要努力想起一些什么的时候，脑袋里就尖锐的疼痛，在雨中她的脸色更显苍白，许慕辰甚至都能够看到她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怕就滚一边去，今天你阻止不了我。”
这个女人竟然敢护着别的男人。
这个女人竟然敢不要他的孩子。
这个女人竟然敢……将他忘的这样彻底。
许慕辰周身凌厉的气息，几乎令雨都不敢落到他的身上，而楚楚在他这句怒吼之后，竟仍坚定的站在苏境的身前。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许慕辰眼底涌起一股恼怒之色，手中扣动了扳机，而与此同时，苏境伸手揽住楚楚，与许慕辰同时开了枪。
砰！
血，顺着雨水滴了下来。
心口处的疼带着冷意，顷刻间横扫了许慕辰全身。
“啊！”
是楚楚的尖叫声。
苏境诧异的看着倒了下去的许慕辰，他竟然临时改变了方向，根本没有瞄准楚楚与他。
许慕辰其实是不想伤了楚楚吗？
苏境特意留的那发子弹，准确的说是想要留给他与楚楚保命用的，但是以这种方式，令他也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许慕辰，没想到你……”
苏境说不出话来，而正在这时，远处传来声响，而许慕辰身上那个小型的定位仪发出了淡淡的亮光。
“楚楚，我们走。”
他伤的并不算轻，真等到许慕辰的人到这里，他与楚楚，都不可能有离开的机会。
可是楚楚呆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竟一步也不能挪动。
她的目光许慕辰的身上，准确的说是在许慕辰的心口处的伤口上。
就这样呆呆愣愣的看着，缓缓的，慢慢的，她的心口，似乎也有尖锐的疼痛袭来，楚楚不由得向许慕辰伸出手，她甚至想要触碰他，救他。
许慕辰单膝支撑着身体，看到楚楚迷惘却有一丝可笑的坚定动作，仍旧是面无表情。
“楚楚？”
苏境疑惑的询问，雨越下越大，他几乎看不清楚楚楚脸上的神情。
“苏境，救他好不好？”
显然楚楚并未记起许慕辰，可是即便如此，心里仍是想着他的？
苏境一阵沉默，直到那车子的声响越来越近，苏境见仍劝不动楚楚，眼底不由闪过一丝急促的情绪。
楚楚捂着自己的心口，有一种疼痛不停的在蔓延着，叫嚣着，躁动着。
可是正当楚楚不顾一切的想要靠近许慕辰的时候，突然后颈一疼，混沌的黑暗骤然间袭了过来。
苏境抱着昏倒过去的楚楚，仍不忘再看许慕辰一眼。
而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在这种时候，目光仍紧紧盯着他怀中毫无意识的楚楚，仿佛没有将自己的伤放在眼里一样。
苏境彻底看不到许慕辰的神情，也看不到许慕辰那有些过于可怕的坚持。
他甚至从头至尾没有再开口，即便通透如苏境，想了多久都想不明白，将那一枪打偏时的许慕辰，到底在想些什么。
雨幕之下，声音都被淹没了去。
许慕辰看着楚楚彻底消失在他逐渐模糊的意识之中，有些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是了，他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何那一枪，会下意识的偏离了方向呢？
“辰少，医生，快叫医生过来！”
“直升机马上降落，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