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累,又被她絮絮地劝,翻来覆去总是说,“什么都比不上考大学重要的。”
我知道外婆心里始终惦记着我妈说过的话,说我要接受教育才能有文化,有出息。
被带来海城的前七年,她和外公从未联系过我,但是我知道家里的电话本第一页就写着江怀生家的电话号码和地址,页角都被搓烂了,我房间里的床单时常更换,每一样零碎东西都被悉心保存。
外婆和外公时刻都盼着我回去却又担心江怀生趁机把我丢回去不再管,只能年复一年地在大陆的另一头默默等着,念着。
酸楚,无力还有疼惜糅杂成在一起自胸口蔓延,张了张口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后无法只能答应她,又约定好高考完带他们到海城玩。
“好,乖孩子。”外婆放缓了声音,像是透过电话拉着我的手摩挲一样:“替外婆谢谢小照顾你。”
每次通电话她总少不了这句话。
“知道了外婆。”我说。
挂掉电话后看一眼时间,八点半。
手一松任凭手机落在床上,又无声地重新回到江怀里才说:“哥,早上好。”
我看不到他却能感受到那处已经完全苏醒,在里面契出形状来。
“早。”他说完手下滑到我的腰侧扣住,下身缓缓后撤却没再撞进来。
“哥?”我绞紧了,不解地问出声。
话音刚落他干脆地退出来,像是冬天蓄满热水的暖瓶塞被拔掉,发出闷闷一声,潮热气息瞬间四散开来。
那一声臊的我不住痉挛,又被他伸手探下去触碰,不用摸我也知道那里一定湿滑滚烫。
“肿了。”江声音嘶哑,凑到耳边亲一下耳垂。
“没事……嗯!”话没说完性器被他猝不及防地握在手里来回拨弄,柔缓的像是清晨水雾笼下来。
我难耐地仰头,跟猫对视上,它又抬起脑袋耷拉着眼皮下睇,隔着一层被子却洞察一切般的。
我伸长胳膊去捂它的眼睛,羞耻感遮天蔽日地压下来,把我哆哆嗦嗦地挤射了。
江一把捞起我抱在怀里去洗澡,猫跟着一跃而下,绕过他的脚踝跳到地毯上磨爪子。
等我们俩都收拾好已经接近十一点,院子里静悄悄,客厅也没人,餐桌上还摆着早上的豆浆。
我端起来喝一口,已经凉透了,却忍不住喝了大半缓解嗓子发干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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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生家里陷入了一种奇妙的氛围中,他和陈阿姨自元旦那天吵架后始终没有和好,但也没再发生过争执,只是相互忽略对方。
江浔可能是受不了压抑的氛围,大年二十九就跑去她奶奶家过年。
除夕夜的惯例是看春晚,电视开着,喜庆热闹的声音总算打破了连日的沉寂。
江怀生和陈阿姨分别坐在长沙发两端,我走到最角落的侧面沙发上坐下,江自然地跟着坐在我旁边。尽管中间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我却如坐针毡,视线不敢离开电视分毫,生怕被察觉出端倪。
直到电视里的主持人开始新年倒计时,我放在腿上的手蜷了蜷,顺势滑落在沙发上,试探着往江的方向移了半寸。
6、5、4……
又移半寸。
3、2、1……
手背倏地被一层凉意笼上,我手腕一转跟他握在一起。
新年到了。
电视里天南海北的问候声连线在一起,奏出一首喜悦的嘈杂乐曲,掩盖住我急促的心跳声。
我侧了侧头却不敢直视江,盯着茶几上一颗红透的苹果小声说:“新年快乐,哥。”
因为两起火灾的缘故,从前年开始海城市区禁止再燃放烟花爆竹,窗外一片寂寥。
江于我来说就像烟火,诱人,危险,明令禁止。
我只好把他藏在身体悄悄升腾再无声地炸开,融化了五脏六腑换取这一瞬的欢愉。
他捏捏我的手,“新年快乐。”
不到一分钟,电视里的欢呼声停止,又换成无声的杂技节目。
我松开手,掌心浸满了汗,握成拳像是握住了一丝火星,重新放回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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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开始,江怀生家不断地有人来拜年,陈阿姨不得不重新挂上得体的笑跟江怀生站在一起接待寒暄,常常会带上江一起。
直到初四晚上几乎都没有和他独处的机会,我坐在桌前整理书包时收到学校发来的成绩短信,生平第一次生出些想要马上炫耀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