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训练着想早点毕业进入军部也不过是为了能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却对于这种危及生命的可怕变故没有任何太多的心理准备。
就算脑子里有这个概念,知道自己以后迟早会面对,但将它们从书本上的知识转化为那腥臭的口器,尖锐可怕的长足,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同学在自己面前被撕裂,早上还在跟自己嬉笑打闹的人已经成为了鲜红的血肉团。
这真的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适应的。
而且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算是九死一生才逃出来的,现在却要求他们再回到那片塞满了虫子的危险地带,换谁都不愿意。
更何况他们只是学生,还不算军人,遇上这样的异变本来就该乖乖接受学校的庇佑,而不是白白送死。
那教官愣住了,这是他没想到的。
他回头看了眼神色越发不耐的时易,又看了看这群明显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学生,有些人甚至索性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突然感觉有点荒谬的可笑。
要是放在以前也就算了,他也坚持地认为保证现有的学生安全是最重要的,剩下的只能等到救援,听天由命。
至于那些连求救信号都来不及发出就已经丧命的,只能成为“弃子”。
死了只能怪自己实力不济,生存本就该是这么残酷的。
可偏偏现在多了个时易。
比起自保他更在乎人命,作为一名Omega却比这群Alpha还要敢冲,为了救援失踪的同学不顾自身安危,这已经不是单单一句“勇气可嘉”足够囊括的了。
他似乎更有“人性”一些。
更何况以他的性别,他本该乖巧地等在这里,不用去面对任何的危险和血腥。
可现在情势似乎完全颠倒了。
虽然贪生怕死想要保全自己也是人性的本能,但还能顾忌着他人,这本身就更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和信任度。
两相比较之下,就连教官心里那杆平衡了几十年的秤杆都不自觉产生了倾斜,甚至隐隐对这群贪生怕死的家伙产生了怒意。
“自己觉得实力不错的,或者受伤不严重愿意帮忙搜寻的跟我们走,剩下的留在飞船里修整。”
“这的确违反规定,但有任何后果,我一力承担!”
他拨动了一下扳机,将□□别到腰间,□□抗在肩头,等飞船缓缓降落时打开了大门,时易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江逐紧随其后,两人很快就没了踪影。
而他落地之后,听到稀稀拉拉的动静,扭头一看,只跟下来了两个人。
他闭了闭眼,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感慨,只能握紧了枪械,沉声道,“一会记得跟紧我。”
只有亲眼见了,他才明白情况究竟糟糕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满地的断肢残骸,的确是像时易说的,半天时间,他们根本撑不到救援来。
多耽搁哪怕一秒钟都有可能会多死一个人。
于是他也带着人快速跑动起来,飞船会跟着他们的定位走,现在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时易和江逐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这片丛林的腹地,周围所有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信号源,只有这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这样的反常引起了时易的警觉。
尤其是联想到那些突然联系不上的学生身上,更是令他莫名在意。
而且奇怪的是,之前还能看到散乱分布开来的虫子,越是深入越是连一只都见不着了。
这里就像是一片禁地。
没有虫,也没有人。
突然,时易顿住了脚步,他走到一棵树旁,仔细观察了一下树干上一滩恶心的黏浊液,像鼻涕一样的黄色透明液体,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他的脸色微沉,又往前走了几步,每一棵树都不放过,发现越往里面深入,这种黏液就越多。
“怎么了?”江逐看他这明显不对的神色,有些担忧地跟了上来,他甚至能感受到时易身上细微的势能波动。
说明他现在情绪很不稳。
“我有个很不妙的猜想。”时易指了指那滩东西,扭头向江逐解释,“我曾经听我父亲提起过一种特殊的虫子。”
时凛今年不到五十,二十年前他也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完整地参与了所有战争,再加上实力超群又作战勇猛才能一路晋升,可以说他现在的地位,都是他自己亲手挣来的,做不得半点假。
时时刻刻冲在第一线,甚至曾经有幸亲眼目睹贺铭元帅跟虫族女皇同归于尽的那场终极之战,也让他对虫族的了解远超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