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冷静沉着的温老师被他吓了一跳,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上泛着红,伸手推了推他:“......你干什么?”
盛知新摇摇头,头发蹭过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点痒。
温故做贼心虚地向周围看了一圈,发现似乎没人注意到这个小角落,这才好言好语道:“小盛,出什么事了吗?”
盛知新依旧摇了摇头。
他的左耳正好能听见温故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向全身泵着血液,声音强健而有力。
就是这样一颗心,也曾险些停止跳动,连带着眼前这个人一同消失吗?
那岂不是自己差点连他的好都来不及了解,就要带着那几次不愉快的回忆过一辈子了吗?
如果温故能好好的,那他这点微不足道的感情不被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此只能做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还能看见这个人,听见他唱歌。
盛知新吸了吸鼻子,心中又是一酸,眼泪无声地流了出来。
温故只觉得自己身前的衣服湿了一片,无奈地轻叹一声,伸手揽住他的肩:“告诉我怎么了,别一个人闷头哭,好不好?”
艾新整理好情绪,用凉水洗了好几次脸才勉强把面上肿胀的五指印消掉,这才慢慢从洗手间走了出来。
可他一出来,就看见盛知新抱着温故,没有撒手的意思。被抱着的人面色温柔,还带着些旁人察觉不到的无奈和宠溺。
艾新听见了自己的心在被嫉妒疯狂地啃食着,双手狠狠地攥成拳,指甲嵌进血肉中也分毫不觉。
待那两人分开,他才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张开手。
指甲缝里全是血迹,但他浑然未觉,面色阴沉地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第51章 合作
盛知新在温故怀里又赖了一会儿才起身, 撇开脸不看他。
温故被他这出搞得心里不上不下的,蹙着眉看了他半天,又问道:“真没事?”
盛知新摇头:“真没事。”
他胡乱抹了下眼睛:“是继续学戏吗?”
温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压下心中的疑惑:“有人实在是不开窍,况且这个一天速成也确实不现实。导演说学不会就算了,让你把《牡丹亭》游园那段改了,一半现代国风一半用原调,你行吗?”
盛知新愣了一下:“啊?”
“不行就直接和导演提, ”温故说,“就给你一天的时间,也太紧了。”
盛知新摩挲着手里的谱子, 看见上面已经被人用铅笔勾画了几处需要改动的地方,知道温故其实对这个提议相当心动,并不是很想放弃。
“我可以,”盛知新说, “试试看吧。”
他也曾有过一晚上赶工写歌的经历,只不过那次是给团写的救场歌,和这次不一样。
据说明天晚上挺多戏曲爱好者会来听戏, 人家不管你是不是明星, 一向都唱得好了夸, 唱不好了要喝倒彩的。
但有压力也有动力。
盛知新将那些与工作无关的心思压了下去,专心琢磨起眼下这篇戏来。
其实如果要让那几个嘉宾硬套上戏服演也不是真不行, 但导演本人虽然不着调,却对传统文化有着很高的尊重,宁可临时改计划,也绝不会糊弄。
盛知新大概明白为什么温故回和他合作了。
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两个人对待音乐的态度还真算得上如出一辙。
他拿着铅笔, 径直坐在地上准备开工。
估计今晚是回不去了。
盛知新但凡进入创作的状态,就绝对会屏蔽掉外界的一切干扰,脑子里只剩眼前要写的歌,其余一切都与他无关。
林子晋看他直接坐在地上了,挥着水袖便要来逗他,却被温故拦住了。
“看你小气的,”林子晋嘟嘟囔囔道,“说句话怎么了,写歌连说话都不能说了吗。”
“不能。”
温故气定神闲地在一边的桌子上靠着,动作相当潇洒:“你又不写歌,不会理解的。”
“理解什么?茶不思饭不想吗?”林子晋说,“一个你是这样,一个他也是这样,要是将来你俩真的......等我哪天一时兴起去拜访是不是能看见你俩饿死在屋里啊?”
一边的艾新瞥了他一眼,面色沉沉。
闻灿是个有眼力见的,知道艾新心情不好,聪明得没多问,将节目组给嘉宾准备的水果端来,用叉子叉着葡萄一颗颗地喂给艾新吃。
不知情的顶多嘀咕一句他俩关系好,可在知情人眼中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