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吧。”迟炀苦笑了一下,“要不你揍我一顿出气,只要别打脸就行,不然明天被发现了不好交代。”
凌琅紧紧攥着迟炀的衣领,胸口上下起伏,狠狠地盯了他半天,末了沉声道:“懒得跟你动手。”
说完用力掼开迟炀。
迟炀往后踉跄两步,小腿撞到了矮桌上,发出“砰”的一声,生疼。
凌琅也没管他,转身欲走。
迟炀在后面叫住他:“那你明天还来我房间做题吗?”
“不来。”凌琅背对着迟炀,冷冷丢下一句话,“下个学期开学考,你考不到年级第一,就永远别再找我学习了。”
迟炀看着空荡荡的门外,听着隔壁重重的关门声,低头抚了抚胸口上的褶皱,但怎么也弄不平整。小狼崽手劲实在太大了。
他唇边露出一丝笑,有点自嘲,又有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睡前,迟炀把堂哥给他发的五千退了回去,并且配了个“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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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全家人一起吃早餐。
醒了酒的堂哥此刻记忆回笼,想起自己昨天似乎办了件不太地道的事,于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两个并肩而坐的小情侣,内心有些忐忑,就连面前精致丰盛的早饭都不香了。
只见迟炀拿起一个小瓷碗,盛了几个白白胖胖的饺子送到凌琅面前,温声道:“来,吃点饺子,是你喜欢的虾仁馅。”
过了一会儿,迟炀又倒了杯热腾腾的花茶放到凌琅旁边,问他渴不渴,自己面前的东西却没动几口。
余淑慧看着茶饭不思的儿子和侄子,还以为是今天的早餐恰好都不合他们胃口,她心说巧了,这两个孩子打小不对付,一个说东,一个绝对要说西,这会儿居然难得有了共同的默契。
半顿饭的工夫,迟炀把整个桌上的食物都往凌琅面前送了一遍。
埋头吃东西的凌琅受不了,抬起头问:“你能不能吃你自己的?”
虽然语气不怎么有温度,但好在终于说话了,迟炀和堂哥纷纷松了一口气。
大年初二,凌琅去叶家给妈妈和妹妹拜年,迟炀也硬跟着一起去了。
两人一进门,就被一人塞了个大红包。
叶芷夕直呼她妈偏心,只给她两百块压岁钱。
关燕哼了一声:“妈妈平时给你的零花钱还不够多吗?再说了,你一个小孩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哥这么独立?还有你的成绩,能有你哥一半好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被妈妈借机唠叨的叛逆少女叶芷夕捂着耳朵逃走了。
关燕对凌琅歉意地笑了笑,意思是希望他别把叶芷夕的话放在心上,然后拉着凌琅的胳膊带他去沙发上坐。
她只要一想到儿子是在别人家过的年,心里就特别不是滋味,给的红包也就格外的厚。
她年前其实提过,希望凌琅和她一起回她丈夫老家过年,但结果还是和去年一样,被凌琅婉拒了。她也能理解凌琅的想法,要他在旁边看着他们一大家子陌生人其乐融融,对他来说,的确也是一种伤害。
叶叔叔也在,对凌琅的到来表示非常欢迎,吃过晚饭后,还希望凌琅和迟炀今晚能够留宿。
他们一家三口刚从老家回市区,舟车劳顿也挺累的,凌琅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呆到十点多就离开了。
大年初二的夜晚,四处张灯结彩,成片的红灯笼如同火红的海,但路上安安静静的,几乎一个人都没有,空余无声的热闹。
这么晚了,很难打到车,两个人决定散步回去,正好在叶家吃得有点撑,就当是消消食。
从市区进入南山的一段路有点偏,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刚走进两条酒吧街的岔路口,耳边突然一阵破风的呼啸声,是朝凌琅的方向来的,迟炀想也没想就抬臂挡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
下一秒,他抓住铁棍就是一个反拧,把挥棍子的人狠狠掼到了地上。
四周一下围上来七八个小混混,而为首的那个人是尤嘉,杨少欣的表弟,和凌琅有宿怨。几个人面色通红,估计都是喝了酒的。
简直就是大写的冤家路窄。
迟炀面不改色地沉声道:“故意伤害罪,最多可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尤嘉凶神恶煞道:“老子都已经进过一次少管所了,还怕再进一次?”
一个小弟提醒:“老大,今天是你出少管所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