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呼啸来_作者:PDG(153)

2021-11-14 PDG

  蓝山带柏舟一去了一家法餐厅,他们在中国也吃过法餐,当时两人高高兴兴进去,看到菜单蓝山就绷不住了,他实在想不明白几盘菜而已怎么会那么贵,而且大多数甜品和主食他还不能吃,只能痛苦地往下灌柠檬水,看着柏舟一优雅地一人吃掉两人份。

  法餐体验结果就是一个撑着了一个郁闷了,谁都不痛快。

  但这次吃法餐还好,蓝山从进门到点单一气呵成,动作熟练得像个常年出入高端餐厅的贵妇。

  “之前吃过?”柏舟一问。

  “哪能啊。”蓝山敲敲桌子,周围侍者附身轻身交谈,他也不自觉压低声音,“这种地方,是我的财力能支持常来的吗。”

  “但你很熟悉。”柏舟一说。

  “做了攻略的。”蓝山挺胸,很骄傲地低声说,“夸我!”

  柏舟一说:“夸你。”

  柏舟一第二天要离开了,两人吃完最后的晚餐,牵着手,一路吹着北风往宿舍走。路上有人瞥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冲两人吹口哨,蓝山就吹回去,还怂恿柏舟一一块吹。

  柏舟一拒绝做这么幼稚的事,但也没有加快脚步,他安静地和蓝山牵着手,并肩走在石板街道上,像所有的情侣一样。

  他们走得很慢,但再慢也有到目的地的时候,柏舟一定的航班在清晨,两人回到宿舍洗漱完,睡了不到四个小时,闹钟就响了。蓝山迷瞪地起身,对着柏舟一一阵捏圆揉脸,把他搓醒后一路送去了机场。

  蓝山和柏舟一无论是对办理乘机手续,还是分别都很熟悉了。蓝山陪着柏舟一托运好行李,把他送到了安检口。一路柏舟一都很沉默,蓝山以为他分离焦虑症又发作了,没怎么当回事。

  两人在安检口二十米外站定,清晨的戴高乐机场人烟稀少,只有几个工作人员远远地瞪着眼看他们。

  “又要告别了。”蓝山说。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柏舟一开口问。

  “嗯,一路顺风?”

  “不是。”

  “会想你。”

  “不是。”

  “会很想你。”

  “......”柏舟一盯着他,说,“没什么瞒着我吧。”

  “啊?”蓝山停顿几秒,他大脑中忽然闪过一种不妙的可能性,但他不愿意相信自己已经暴露,便干笑着嘴硬说,“没有啊,我有什么好瞒的......喂。”

  他话说到一半,柏舟一忽然蹲下去了。

  蓝山低头看,一路走来时,他左脚鞋带不小心被柏舟一踩散了,当时柏舟一停下等他系,他还大咧咧说没事,待会再说……现在看来,柏舟一的“不小心”,恐怕是该读作“故意”又或者“坦白从宽”。

  蓝山没珍惜刚才的机会,他未来得及闪避,柏舟一已经蹲下,手指绕上鞋带。

  “喂——”蓝山站在原地,浑身不自在,“我自己系就好......”

  他话说到一半,身体僵硬地卡住了。柏舟一拇指压着鞋面,食指触上蓝山脚踝。

  半长袜覆盖下,一道疤痕灼灼地硌手。

  蓝山僵住在原地,感觉自己的命脉都被握在柏舟一手里。瞒了许久的事猝不及防地被曝光,他心中暗暗叫苦,不知柏舟一要如何发作。

  柏舟一给他系好鞋带,站起来,看着他冷冷质问:“什么时候的事?”

  蓝山不能再瞒,坦白道:“三月底。”

  “生日的时候。”柏舟一点头,“去比赛,开视频,不和我说。”

  “......”蓝山叹口气,轻扯下柏舟一袖口,讨好地试探,“生气了?”

  “嗯。”柏舟一看着他,毫不掩饰情绪,“很生气。”

  蓝山被他责怪的目光刺得心虚,错开视线嘟囔道:“你知道了不和我说,好歹给我个解释机会啊……”

  “不想在见面的时候生气。”柏舟一说。

  见面的时间短促而宝贵,柏舟一舍不得时间,更舍不得蓝山。 ”哦哦。”蓝山揉揉鼻尖,自暴自弃地问,“你想怎样?”

  身后来了几个拉着小行李箱的外国人,他们路过两人,侧目好奇打量一对低气压的青年。

  低气压主要来自柏舟一,分离的烦躁和终于揭开真相的生气叠加在一起,他站在那就如一个制冰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但蓝山不是生人,他和柏舟一不论从哪个角度讲都熟得不能再熟,所以即便他是造成眼前这一切低气压的罪魁祸首,仍能顶着柏舟一视线里的冰渣子,讨好地去晃他袖子。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段时间的冷战。”柏舟一毫不留情地把衣服从蓝山指节里扯出来,说,“有异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