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才忙不迭地地走了,不敢回头。
容千忆见她又恍惚,“府里的规矩如此,你早晚也会适应的。若是你不喜这些繁文缛节,在平时的请安上便可以免了。不用感到困扰。”
知书知道他在宽慰自己,“嗯,我只是还不熟悉这些事。我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就这么糊涂进了顾府。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只觉得自己像一颗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
容千忆语气温和的说:“这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你在这出生、成长、生活,这是你闺中美好的所在。”容千忆不想谈及太多,怕她心绪不宁,所以话锋一转,“我们还是去外面瞧瞧热闹吧。说不准有杂耍、小吃。保不准咱们还可以去听戏。”
“嗯。”知书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如你所愿。”容千忆爽快的答道。
知书和容千忆穿过顾府花园就出了朱漆大门,二人缓缓向街市走去。
此时已是夕阳时分,容千忆脱口而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此刻应景最适合不过了,知书,你觉得呢?”
“我觉着吧,但得夕阳无限好何须惆怅近黄昏。黄昏虽美,但历来文人墨客写夕阳多惆怅,平添了几丝黯然。我却不以为意,夜晚的夕阳和晨曦的朝露都是时间的更替,无所谓唏嘘,也不要多赞扬。安稳娴静的人生也是人之向往。”知书的几句话倒让容千忆豁然开朗,“不成想你竟有不一样的风采。世人都道夕阳的残缺美,你倒反其道而行。有别样的韵味。”
“不过是拙见了,让你见笑了。”知书莞尔一笑,明媚的笑容闪进容千忆的心里了。
“不,你这是谦虚。”容千忆赞许的看着知书,“你果真是奇女子。”
知书不说话,只一味的直走,容千忆知道她面子薄,也不再感慨。
二人不时走走停停,很快天色渐渐暗下来。
容千忆提议去一家酒楼吃饭,知书点头同意。二人便来到听风楼。
“这里的饭菜别有一番风味,你吃过一次便能体会了。”容千忆的提议想来不会错,知书点头。
二人一进酒楼,只见大堂内喧闹非凡,食客们吃的津津有味。小二忙迎过来,“贵客到来,有失远迎。楼上的雅座还有一间,二位请。”
小二带着二人去了雅座,约莫过了一刻钟,小二端上精美的餐盘就上来布菜。
知书看着细致精美的菜肴,知他也是这里的常客,便大胆的用餐,毫无顾忌。而容千忆就有涵养得多。
知书也不客气,很快二人便用餐结束。
容千忆带着知书下楼,走到街道上,又走到一条偏僻的小道。只见木门脱漆,屋檐上挂着两只红灯笼,知书满肚子的狐疑,但也没有明说。二人走进院内,推开房门,房内人声鼎沸,居然是赌徒在赌钱。
有小厮迎上来,请二人去了内室。房内的装饰和外面截然不同,屋内灯火通明,几张梨香木雕花椅子摆在堂内,桌上放着徽窑青瓷茶具,茶壶里还冒着热气。左边还放着一座翡翠屏风,一张软塌上随意放着一床水色苏锦被。与外面的嘈杂声隔绝开来,此时静谧无声。
知书知道这屋内的摆设没有上万两银子是不可能的。
忽然,房中走出两个人,二人见到容千忆,先是作揖,后又看到知书,其中一位竟然越过规矩扯着知书的衣袖,眼中似有泪光,喃喃道:“姑娘可算是回来了。我们真是挂念得紧啊。”
知书吓了一跳,忙放开他紧拉的手,容千忆也眉头微皱,“知书受了创伤,许多的前尘往事统统忘记了,你们切勿吓着她了。”
这人听闻才放开自己的手,“是在下逾矩了,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责怪在下。”
容千忆看出了知书的疑惑,慢慢向她解释道:“这二人原是你的得力属下,因你昔年有恩与他们。他们便一心一意在你身边为你出谋划策。你的商业天下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二人纷纷向前,介绍自己,其中一位头戴纶巾,书生气浓重,他也作揖,“在下因知晓许多密史,得江湖人称‘万事通’,自知有愧,便也渐渐无人再唤真名。”
另一位青衫长袍,身形削瘦,“在下唤为温浔,不才,只能略尽绵薄之力不让姑娘有后顾之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