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神十五日_作者:被好友寄养小美人之后(91)

  愿意为一个人付出一切的献祭。

  他又问:“我喜欢他吗?”

  薛迎有点奇怪:“为什么说到你自己的立场,用‘喜欢’而不是‘爱’。”

  是因为当初在车上,她对他说“你这是喜欢上他”的影响吗?

  “我不觉得对他,我会到‘爱’的地步。”

  薛迎靠在沙发背上,盯着他,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少爷,你怎么那么古怪,这方面一点都不吃亏。你用喜欢问我就用喜欢答吧你喜欢他。”

  听到这个答案,阿尔忒弥斯反而不惊讶了。他了解自己,如果有个性格好、手艺好、对他温柔的人,细致地照顾他每一处喜好,乐得满足他所有愿望,给他被爱、被重视、被尊重的感觉,他很难不心动。

  因此,当阿尔忒弥斯十二月收到生日礼物和卡片,他心里有了一阵悸动,很想见见那个人。

  *

  来年一月中旬,什么东西都没寄过来,薛迎以为聂言是太忙抽不出时间,结果二月过半,聂言那边还是音信全无。

  发出的邮件迟迟没有回复,特别提醒的信息没有下文。阿尔忒弥斯放在膝上的双手悄悄地绞紧十指,他的询问也透露几丝焦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薛迎在客厅踱步,同样的紧张:“不知道。”

  她飞快地望了阿尔忒弥斯一眼,转身出了门,久违地拨响聂言的电话。

  聂言跪在玻璃花房里,用园艺铲一点点为神后鸢尾松土。在撬开厚土的一瞬间手臂肌肉猛地发力,牵扯到左臂的伤口,聂言倒吸一口气,放下铲子挽起袖子检查左臂的伤势。

  一道创伤纵亘手臂,从臂弯蜿蜒到手腕,伤口周围长出凹凸不平的新肉,显得手臂格外狰狞,似乎皮肤下寄居一条巨大的丑陋蜈蚣。发力崩裂刚刚痊愈的伤处,顿时血流不止,染红整条绷带,聂言赶忙停下手中正在进行的工作,回到房子里找出医疗箱,给新鲜的伤口上药。

  他能力超群,重归卫联一年多时间里都没有负伤,但没人能说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聂言都不能保证接下来的工作自己会完好无损。在一月份的追捕行动中,一名被逼到绝路的残党藏了把军刺,向后来追兵的心脏刺去,聂言来不及躲闪,只能以左臂穿透的代价换取保存性命。

  聂言出院时,已经是二月中旬了,他头一件想起的是两个月没给阿尔忒弥斯寄东西,再而是左臂的伤势。

  那一刺差点割断小臂上的肌腱。手臂动了场手术,为聂言留下一条永久的伤口,即使是出院了,那道伤口的情况依旧不怎么理想,以剧痛和瘙痒感影响他的日常活动,稍微用点力就会触动伤口,带来难耐的疼痛与血流如注的场面。

  紫黑的碘酒倒在创口,钻心的痛楚立即像闪电一样窜过全身,聂言的手掌一瞬间握得紧紧,手背浮现道道分明的青筋。等他从一片白光中缓过神,忍不住苦笑起来。

  只是一道体表的创口就能给普通人带来如此剧烈的疼痛,聂言完全不敢想象阿尔忒弥斯那时经历了什么,也不敢想象阿尔忒弥斯是怎么在灭顶痛苦中强撑着保持意识。他每次想要考虑,心中都会泛起刀割的疼痛。

  是他的错,让阿尔忒弥斯受伤。于是从那天起,他就立下誓言绝对不会让阿尔忒弥斯受任何伤害。

  不过现在好了。聂言差点废了一条手臂,但换来预知教残党全部抓捕归案的圆满结果。之前捕获的一名残党经受不住生理与心理上双重审讯,像倒干净一个口袋似的如实向卫联提供一份名单,上面记载了所有在外残党的姓名,真实度极高。这几个月,相关工作组都在按照这份名单上的信息一一将在逃人员铲除,而一月追捕行动中的那位残党是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

  预知教彻底地陨灭,科研院毁灭阿尔忒弥斯所有的实验记录以示放弃任何实验,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到阿尔忒弥斯,他能真正地、不受拘束地留在外面,自由自在地以独立的人身份生活。

  不再有人把他当作实验体与象征,他只是阿尔忒弥斯。

  聂言本想在名单上的人员全部归案后就向卫联提出退役,然后回家等着阿尔忒弥斯想起他。哪知因为这次意外的受伤,他的计划全部被打乱了,递交退役申请的时间硬是被拖到一个月以后。

  卫联高层虽有挽留,但知道聂言心不属于这方面后还是通过了他的申请。申请通过后还要等上十几天的档案归还,聂言没有事做,索性待在家里摆弄他的微型水族馆和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