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先生请回吧,有事再通知您。”
“麻烦了。”他礼貌地表示谢意,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蒋社妈妈还不死心地拍着桌子,在门口大吵大闹:“不可能!肯定是他把锁弄断的!秦轶言就是个神经病……”
听到最讨厌的三个字,秦轶言停下脚步瞥了眼吵闹的女人,看到她攥在手里的小包,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难言的厌烦和压抑。
“蒋女士,我还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他朝那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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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看着一整扭曲的三重积分,觉得自己快恶心吐了,笔拿在手里只字未动,另只手捧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消息。
已经过去几小时了,按理说他应该已经回学校了,可自己发的消息他也没回。
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生气?还是秦轶言真犯事被抓起来了?
谢淮放心不下,又不敢打电话给他。等到晚饭点,他终于憋不住拨通了电话。
第一次等了很久没人接,他又接着打了第二个。大概过了半分钟,电话通了。
“秦轶言你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诡异的沉默。
谢淮觉得不对劲,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谢淮,是我,肖玉琢。”熟悉的女声响起,“抱歉,小秦出事了。”
“…什么?”
“他……被蒋社妈妈捅了一刀,还没醒。”
“在学校的附属医院吗?”
肖玉琢在电话那头嗯了声。
谢淮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不管离校审批,推开门卫就往医院的方向跑,路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下车后又飞快地往医院门口跑。
闻到刺鼻的消毒药水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谢淮停下来找抢救室的位置。扶着墙刚喘了几口气,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了上来。
“小谢,这边。”身后传来肖玉琢的声音。谢淮抬起模糊的双眼愣愣往回看。
“没事,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带你去见他。”肖玉琢扶着他的肩安慰道。
谢淮听到没事,勉强止住了哭声。
肖玉琢低头叹气:“我先问你个问题,你和小秦谈恋爱了?”
谢淮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小声说:“嗯。”
“最近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谢淮惊讶地抬头。
肖玉琢带他走进电梯:“因为我能感觉到小秦很喜欢你,也很依赖你。这几个月他状态稳定多了,突然丧失求生欲,肯定也和你有关。”
“丧失求生欲?”谢淮一下抓住重点。
“我听警方说,秦轶言在审讯结束后又和蒋社妈妈单独说了几句话。但你想,以他的反应能力,怎么会打不过一个女人?”
“难道他是故意被捅的?可是……”谢淮没跟上逻辑,“刀从哪来的?那个女人呢?”
“死了……”肖玉琢说到这儿,面色突然凝重,“当时她把小秦捅出了血,警察赶来制止,告诉她这是违法行为。女人当场失控,认为自己无罪,翻窗逃跑。结果……头着地摔死了。”
“怎么会?”谢淮听完,除了震撼脑中没有第二个形容词,“那、那秦轶言的伤严重吗?”
“至少命是保住了。”肖玉琢说着闭上了眼,“还好是小水果刀,捅得不深也没有碰到主血管,不然肯定救不回来。”
“所以这把刀是蒋社妈妈的?”
“对,她一直藏在随身携带的小包里。”肖玉琢看了眼急症同事发来的鉴定结果,“就算不跳楼,按照故意伤害罪至少也要判三年。”
谢淮沉默。因为从肖玉琢的话里,他听出了言外之意。
秦轶言故意挨了一刀,甚至可能通过语言刺激,间接导致她跳楼的结果。
“之前我和你说小秦有人格障碍,直白来地说,就是缺乏情感交流和家庭变故,导致他向反社会人格分裂的趋势。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
“你怀疑他?”谢淮护短心切,厉声打断了她。
肖玉琢不置可否,走到病房前打开了门。
谢淮也意识到自己不礼貌,闭嘴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安静得能听到机器滴答运作的声音。秦轶言半梦半醒地蜷着身子,蒙头缩在被子里。
听到动静,他稍微动了下身子,努力把自己放平在床上。
他的手指连着血压仪,手臂上埋了针管,还在输血浆。从脸色到瞳色,都透露出一股苍白和黯淡。
谢淮遇见她这样,眼泪就止不住涌上来了,抓起他蜷缩的手指铺在床头小声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