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秒都让成遂很煎熬。
他等不了了。
不顾赵崎阻拦,抱着人推门而出,一刻也不敢停的穿过人群。
颠簸震的路时栎后颈剧烈疼痛,成遂立即低声安抚道:“时栎,你醒醒,别睡,千万别睡,很快就到了。”
带着人穿过闹市,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神,转身上了高架桥。
没有高楼阻挡,寒风凛冽地打在身上,负0下的天气能瞬间把人冻伤。
成遂脸色发青,嘴唇不正常的淤紫,皮肤上的汗毛肉眼可见的立僵。
胳膊过于用力,使得伤口破裂,更多的血液流了出来,一时间都分不清到底是omega的还是alpha的。
寒风刺骨,成遂把路时栎包的很严实,自己仅穿了件单衣在高架桥上疾跑,呵出来的气都能瞬间成霜。
眼看过了隧道就到医院了,成遂不顾立标上的禁止行人通行,抱着路时栎扎进隧道。
隧道里面也堵起长街,赵文圣抱着人坐在跑车里,跟着音乐摇头,余光扫见街边行跑的两人,眼珠子瞬间瞪大。
赶忙揉了揉眼睛,拍了张照发群里,问大家这人长的像不像成遂。
下一秒,赵崎立刻打电话过来问他在哪里看到的,说完A区隧道,对方立刻让他看住成遂,他马上就过来。
赵文圣傻了,他没想到真的是成遂,甩开身上的omega,急急下车。
“成遂!”
成遂没听见,他现在浑身血迹斑斑,四肢几乎是机械的迈动,满脑子全是医院,直到人从后面拽住他,才被迫停了下来。
赵文圣气喘吁吁的弯腰喘气,缓了几秒抬头,这才看清楚成遂狼狈的模样。
还不等他诧异,成遂瞟了他一眼,连忙摘下他头上的帽子,给怀中人带上,又扔下冷透的外衣,扒掉他身上的大衣,小心翼翼给人披上。
这一系列操作看傻了赵文山,往怀里那人看了眼,见到路时栎的惨状,立即吓呆了。
正要开口,成遂抬头,急切的说:“车在哪。”
“啊?”
“我问你车在哪!”
赵文圣吓的一抖,往后指了指,成遂见还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放弃的抱着路时栎继续跑。
黄色灯光照在两人身上,成遂跑一段,便低头对怀里人说上几句话,直至消失在隧道口。
赵文圣呆呆站在原地,过了一会,给赵崎打电话:“哥我没拦住,你先别骂我啊,成遂他怎么了,我看他抱着路时栎——喂?喂喂喂?”
电话终止,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屏幕,赵文圣返回车内,忍不住翻开手机。
照片拍的很模糊,依稀看到成遂很慌,往常高傲的姿态全数消失,只剩下恐惧不安,视若珍宝的抱着路时栎。
这是怎么了,成遂不应该很厌恶路时栎?
是他眼花了,还是成遂疯了?
正如赵文圣所想,成遂现在跟疯子没什么两样。
出了隧道终于到达医院,alpha整个人冻的不行,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知觉,手指肿胀的发白。
全译在门口等了很久,看到成遂,立刻让护士把床推出来。
拒绝其他人,成遂轻轻把路时栎放下,流血的手用力握着对方的手,两人血液交融,直至送到急救室里,才不舍的松开手。
阻隔门砰的一下在成遂眼前关上。
红灯亮,照在走廊泛出幽冷的光。
漫长的等待,成遂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没有听护士的劝区包扎伤口,固执的站着,犹如死掉的雕像,站在门外捍守属于自己的宝藏。
这是第三次了,自己第三次在急救室门外等路时栎。
第一次是他们还没结婚前,偶然捡到发病的omega,第二次,是在他的盛怒下把人送了进去。
第三次,是路时栎自己割了腺体......
那么弱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除了把人逼到绝路,没别的说法。
想到路时栎决绝的把铁丝扎进后颈,成遂猛地岔气的退了一步,抱着脑袋。
你都干了些什么,把人逼成这幅模样!
倏地往墙上砸了一拳,成遂颓然的坐在地上,高昂的头慢慢垂下,盯着满是血迹手掌看了半响,手用力握紧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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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送来的很及时,经过十多个小时的抢救,路时栎终于脱离的危险,不幸的是,腺体彻底坏死,为了保住路时栎的命,医生做了腺体摘除手术。
全译推了推眼镜:“至于路先生能不能醒,就看他的求生意志强不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