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受命_作者:江亭(22)

2021-11-24 江亭 甜宠文

第8章 尽我所能,倾力而为

  其实他知道唐礼涛对他有意思。

  一个成年人对另一个成年人不计利益地好,无外乎就那么几种意思。

  但他从前不敢要。一来,他总觉得在职场上和上级发展暧昧关系不道德,他既不求富贵,也就没必要攀附谁;二来,唐礼涛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一个小中层,要来无非就是玩玩儿。他又没有过人之处,唐礼涛凭什么对他认真?他想,与其有一天被厌弃,不如不要开始。

  他宁可永远不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意,宁可只是远远看一眼。

  可徐新昌的事情给了他一记顶头棍。

  他需要高层支持他。他已经受到了投资者和内部员工的质疑,如果高管还各个都跟他作对,那么这个总经理他就是真的不用干了。

  形势变了,他已经无法偏安一隅。倘若,他还想为自己的事业梦想努力一回,就需要有人站在他身边。一个强大的、说得上话的、有实际权力的人。唐礼涛几乎是完美的人选,只要他支持他,那接下来的这两个月(如果能撑过两个月的话),贺见真会好过很多。

  既然唐礼涛又刚好对他有意思,那他不介意拿来换取支持。

  反正只是睡觉,说不定还是他占便宜。毕竟财神爷的床,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爬。

  心里这么想,解扣子的动作不自觉多了几分悲哀的意味。

  他不敢抬头去看人,怕暴露了不堪的心思,换来鄙夷的如徐新昌一样轻蔑的目光。

  只听唐礼涛淡淡地问:“你想好了?”

  贺见真勉强笑了笑,再贴近一点,鼓起勇气闭了眼睛亲上去。

  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男人顺应夺过主动权,加深了亲吻,贺见真被他压在墙上,他只来得及用手环住男人的肩膀以免自己摔倒,强势的激烈的亲吻让他心惊,应付不暇。

  男人撕咬他,啃噬他的耳朵、脖子,那些滚烫的、焦灼的、湿滑的吻,简直不是吻,是攻击,一种精妙而高超的围猎之术,把他的尊严和人格放在猎场里绞杀。

  皮带抽走了,金属拉链滋啦那一下让贺见真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他闭着眼睛尽量不去多想。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这是不对的。他其实没有准备好。他不想这样,他一点也不想这样。

  唐礼涛会不会认为他很下贱?从前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来,到头来还不是主动来爬男人的床?为了巩固这个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他的位置,为了得到他不应该得到的支持,他就可以献媚讨好……

  不是的,他本来不想这样的。他……

  有人叹了一口气。

  “我要是不停下来,你是不是准备硬抗到底?”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他已经湿润的颊腮。他这才反应过来,还是哭了。

  他羞愧得几乎发不出声:“对不起,我……对不起……”

  唐礼涛去擦他的眼泪:“徐新昌把你吓着了,是吧?”

  他拼命点头,拼命抓紧那个人的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到底他是怕的。

  新闻发布会那么多人看着,看着他出洋相,像个气急败坏的丑角。投资者又挑剔又苛刻,还有徐新昌,那么跋扈,那么强悍,当着外人都敢直接在电话里辱骂威胁。如果他还留有后招,如果他直接一封辞呈摔在贺见真面前,或者带着一群忠心耿耿的研究院专家博士同时辞职,那贺见真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时候他只能选择让步,手里的这些小把柄就是个笑话。

  在陈希面前不敢哭,在韦宁面前不愿意哭,在女儿面前不能哭。

  可他其实是怕的,他肝胆俱裂、神思恍惚。

  三十几岁的人,好像世界就不允许三十岁以上的人哭。

  “好了好了,没事了。”终于有人给他机会哭,拍他的背,一声一声地安慰:“哭吧,哭吧。”

  他哭出来,什么脸面都不要了。一天两晚积累的委屈、害怕、痛苦,一齐迸发。

  唐礼涛贴心地把房门关上,这样就不会吵到对面熟睡的孩子。他可能哭了二十分钟,可能更久,终于哭够了,哭累了,就把脑袋往男人怀里一钻,眼泪鼻涕全部抹在财神爷千金万贵的衬衫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灯也关了。今晚没有月亮,星也没有,房间里一重一重的团集在墙壁上的阴影,缓慢跌宕变幻,如同一块逐渐崩落的坍塌的夜空。

  世界是温柔地、安静地破碎的,但贺见真最终在破碎里找到了安定。